十五年前,白则廷因厌烦许氏的胡搅蛮缠,便借口与好友外出游历。路过长柳镇,路见不平,从杀人越货的盗匪手中救下了楚怜。见楚怜性格温婉,长得又貌美,几番甜言蜜语后,把人哄到手,便在长柳镇买了一所宅院养了起来。
次年,生下一女,取名白雨宁。
“后来,被你三嫂发现,闹了好一阵,我再没去过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去把楚氏接回来,”白靖鸿正色道。
白则廷睁大一双眼睛,心想不是大哥疯了,就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大哥,别开玩笑了,把楚怜接回来,许锦云还不得跟我闹?”
“三哥,你亲自去,”白亦驰端起一杯茶,喝一口,看着白则廷,一脸的真诚无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得跟我说说吧,”回想起平日里自己不靠谱了点,真怕两人想合起伙来坑自己。
白亦驰和白靖鸿对视一眼,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如此,白则廷才欢欢喜喜前往长柳镇了。
三天后,白雨宁炼制成功了六次,每次出丹四到六枚,五次炼制出了中品丹,得丹十枚,下品丹二十一枚。
本打算立马出去把下品丹换卖成药材炼丹,却看到沈莫晚一身青衣,含笑、从容得迎面走来,端的是翩翩君子,风光霁月。
白雨宁心想,这是要当面找麻烦?
只见他垂眸、拱手道:“白师妹,我叫沈莫晚,也是核心弟子。先恭喜白师妹,成为核心弟子中的一员,日后成就武仙,又多了一份保障。”
顿了顿,又道:“前段时间,听说我三弟与师妹产生了一些误会,今日师兄特来澄清一番。”
误会?张口闭口替沈莫迟澄清误会,却只字不提,自己为何跟踪他人。比起沈莫迟那孩子心性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能屈能伸,怕是更加不简单。
“令弟天真可爱,我自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沈师兄,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得存一百个心眼,先走为敬。
“白师妹,请便,”听白雨宁的话,沈莫晚先是一愣,后凝眸一笑。
白雨宁一身素衣走进一家店铺,将二十一枚下品丹售出,又购入两份药材,剩下五十五两。
回去后,从白衣堂搬去了青衣堂,又开始了炼制丹药。
七天后,炼制成功了十四次,每次成丹四到六枚,且每次都炼制出了两到三枚中品丹。
得中品丹三十二枚,下品丹四十八枚。
直到中品丹耗尽,白雨宁才结束了闭关。
出来后,被告知,一位白大师找她,要她出关后去一趟亦驰居。
姓白,是白家的人吗?白家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
这里是武院,没什么可怕的。她按下心中得疑问,去了那位白大师的住所。
武院里每位大师都有自己独立的院所,这位白大师也不例外。
走到亦驰居的地方,一侍从上前来拱手问礼,不等她说什么,院里就传来一声。
“是雨宁侄女吗?”随后,她眼前就站着一人,对她从头扫到脚。
白雨宁不明所以,这人的动作、神情都浮夸得很。
“哈哈,雨宁侄女,不必紧张,我是你七叔白亦驰。你的身世,白家已经知道了,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果然!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上演认祖归宗的戏码了吗?
“你父亲上个月已经把你母亲从长柳镇接回来了。现在就在白家,本想你母亲一到,就接你回去。”
白亦驰边说边观察白雨宁的反应,又道。
“不曾想,你在闭关,真是上进的好孩子!现在,你既然已经出关,就随我一起回去,拜见你祖父、父亲吧。”
自始至终,白雨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大得情绪,毕竟她还需要借助白家的力量,自然顺势而为之。
随白亦驰来到白家。
看着这样的高门大户,她不禁想,楚怜现在是什么感受,是觉得屈辱还是觉得一雪前耻?
平时的楚怜清醒、平静,可能那时候起,就只是为女儿而活吧。
想到这里,心凉、酸楚瞬间涌向心头,就算自己不是真的白雨宁,却还是能感同身受,真是可悲。
一路走过前厅、长廊、花园,后又是一片长廊园林,一盏茶后,她听到前方一所宅院里不断传来说话声。
心想,应该就是这了。
“到了,雨宁侄女,我们进去吧。”
一进门,随着一声“哼”,偌大的庭院刹那间哑然无声。
白雨宁一步一步走进去,看到周围人的脸上,不时显出惊奇、漠视、愤恨的神色来。
同时,她知道他们也在打量她,审视、不屑,还有好奇。
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想落泪得冲动,被她极力压制。
白雨宁忍住了,不代表楚怜可以忍住。或许她先前的淡然、沉静,但在看到白雨宁的时候,就开始土崩瓦解。
她只是一位母亲。
她们的心是靠在一起的,而其他人,是审判她们的!
走到庭院中间,白亦驰高声道。
“跪!”
白雨宁木然跪下。
“今有白氏雨宁,遗海明珠;幸得天道垂怜,认祖归宗。叩首!”
本应顺势而为,可白亦驰的声音却在她脑中久久回荡,白雨宁突然反骨上来,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她看向众人,心中却在咆哮:你在干什么?不就是磕几个头嘛。
她腾地一声又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一旁的老者开口道了声好,白雨宁也躬身喊了声祖父,挨个敬完茶,老者便转身离开。众人也随之而散。
不久,就只剩下白雨宁一家几口子。
“雨宁啊,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跟母亲说哈,”许锦云和善道。
是吗?先前进来的时候,你还一脸愤恨呢,敬茶的时候怎么又换了一副面孔。
“好了,你和你娘也好久不见了,我们就先走了。”白则廷自然知道许锦云什么德行,当即开口道。
他们走后,她走过去揽住楚怜的胳膊,笑道。
“娘,两年不见,你过得还好么?”
“好,你好娘就好。”楚怜眼里依然闪着泪光。
母女俩就这样依偎着,一边说话一边走回楚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