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密林深处,夜早已深了,整个黄巾营寨,却依旧了亮如白昼,那飘摆的白幡,宛如层层白浪将浓浓的夜色全都给盖住了,呜咽的哭泣声,凄凉无助,久久不停,犹如厉鬼索命,让这原本静谧祥和的山寨,气氛变得格外的阴霾诡异。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一道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正蹒跚艰难的向山上靠近,路旁的枝叶莎莎作响,这少年的身上,鲜血淋淋,背后都隐隐露出了森然的白骨,少年步伐杂乱,一双眼珠子却充满血光瞪的溜圆,距离山寨不足几百步,少年却足足爬了两个时辰。
“是谁?”听到有响动,正在巡营的李春忙喊了一声。
“先生,是我…我是屎蛋!”少年用嘶哑的喉咙回了一声,随即再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屎蛋,你还活着。”李春忙循声跑了过去,好几次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可李春似乎早已忘掉了疼痛,爬起来继续冲了过去。
来到近前,借着手中的火把往地上看去,顿时心痛的留下了泪水,屎蛋早已成了血人,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痕,大都跟身上的衣服死死的粘在了一起,李春刚想扶起屎蛋,猛的远处火光大亮,突然响起了阵阵喧嚣嘈杂的吼叫声“太守,现黄巾陈削的巢穴,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啊?”李春吓的好悬没昏死过去,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屎蛋将他们引来了?
率军赶来的正是巨鹿太守郭典,此行奉田丰之命,要将黄巾陈削的营寨一举铲平,即便山寨里都是妇女老弱,田丰依然没想过放过他们,之所以饶过屎蛋一命,顺藤摸瓜斩草除根之外,当然,也为了让陈削跟黑山张燕彻底决裂!
因为,最好的人证,就是年仅十二岁的屎蛋,虽然他才小,可他目睹了生了一切。
几日后,当屎蛋跟李春从冀州赶来,得到惊天的噩耗,张宁愤恨难平,当即就要带兵杀向冀州,却被田畴一番苦劝给拦住了。
陈削即将返回辽东,这个节骨眼,田畴觉得绝不能冒然冲动,何况眼下公孙度四面派兵围剿张宁,本来兵卒就不多,田畴可不想把陈削最后一点家底都给折腾光了。
“屎蛋,你…”
李春两人刚刚安顿好,还没等喘口气,李春顿时惊叫起来,因为,小屎蛋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弯刀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先生,全死了……全死了,都是我害死的,若不为了将消息及时告知圣女,我早就不想活了,这件事,全都因为我,你别拦着。”
“屎蛋,千万不要冲动,错不在你,是郭典张燕他们太狡猾,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少帅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是早就盼着见他一面吗?”李春吓坏了,赶忙劝说。
“我是黄巾的罪人,还有什么脸面见少帅,先生,少帅回来后,你一定要告诉他,铁柱哥他们是被鞠义杀死的,剩下的五百人是被张燕的人给杀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呜呜…让少帅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噗嗤。”
小屎蛋,满是悲愤的哭泣着猛的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口,一个幼小的生命,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引来的官兵,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一切,对小屎蛋来说,实在太沉重了,那份自责和愧疚压的他是在没勇气再活下去了。
李春拼命的扑在屎蛋的身上,老泪纵横,当即泣不成声,太行山四千多人,全都死了,无论是冀州官兵,还是黑山张燕,实在太狠心了。
等张宁田畴赶到后,李春早已哭昏了过去。
“苍啷啷…”冷面寒霜的张宁,猛的抽出腰间的秋水剑,一剑割去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所有人全都吓坏了,可张宁却高高举起宝剑,那依旧还在滴血的手指,她却没去理会,“我张宁誓,此生非杀了张燕不可,若然做不到,我绝不苟活人世。”
“杀张燕,杀张燕!”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的高喊了起来,冀州鞠义等人固然可恨,可张燕勾结官兵,对昔日袍泽行如此毒辣的手段,更让众人无法容忍。八壹中文網
即便黑山张燕有百万之众,所有人也都不会惧怕分毫,因为他们的少帅连董卓和关东诸侯都不怕。
…………
“军师,怕是此刻辽东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伺候在田丰身旁的仆从一边弯腰将案桌上的灯火挑的更亮些,一边恭恭敬敬的回道。
“呵呵,如此甚好,张燕拥兵百万,各路诸侯无不忌惮,主公更是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奈何,主公还是不够果断,这一次,只能借助陈削之手了,两虎相争,渔翁得利,就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先生高明。”
“可惜,可惜啊。”田丰却连连摇头,摆手屏退了仆从,田丰一脸的愁容,韩馥终究还是太过懦弱,行事又不够果断,要不然,只需给自己五万精兵,田丰就足以将张燕赶出黑山。
眼下陈削一无所有,一城一地都没有,兵马也不过万,公孙度刘备纷纷出手,田丰也火上浇油,袁绍也对陈削恨之入骨,又平白惹上张燕的黑山军,陈削的路,再次落入绝境。
………………
“到了,哈哈,兄弟们,加把劲啊,马上就靠岸了,等回到龙王坞,头领必然重重有赏。”行了多半日,前方终于闪出了几座纵横相连的海岛,刀疤脸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
陈削打量了一会,这些岛异常陡峭,四周海面上暗礁丛生,就算官府想来围剿,怕也难以攻上去,不得不说,这管承倒是选了个落脚藏身的好地方。
“都做好准备。”摆手叮嘱了一番,高顺等人全都绷紧了神经,孙策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就杀上去。
过了一会,大船顺利的停在岸边,早有接应的海盗们迎了过来,放下船锚,搭上云梯,海盗们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雷绪,辛苦了,这趟看来油水不少啊。”一个年轻冷峻的壮汉提刀上了船远远的冲刀疤脸拱了拱手,脸上倒没有丝毫的喜色,看来,两人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雷绪不屑的哼了几声,“那是自然,我可不像你,出海几次,每次都空手而回,兄弟们,将船舱里的东西都搬下去,还有这些女眷,都带到山寨,交给大头领定夺。”
“那这些男的呢?”有人指了指陈削等人问道。
“先押下去再说,饿上个三五日,让他们去做苦力,不听话就丢海里喂鲨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