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将一切说清后,林惊风便再未登门。
温子衿本以为温宁也会如林惊风那般恼她怒她怪她‘占据’温子衿的身子,却未曾想到他并未多说一句,反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整整三日,闭门不出。
她帮着在温父温母面前圆说,只说温宁伤口未好需要休息,这才未曾惊动两人。
直到第四日,温子衿本想着闯进去和他好好说一番,却没成想他自己出来了。
胡子拉碴,眼眶通红,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全无之前那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儿。
“过几日,我要同幕后之人一同回敬天,为温家,洗清冤屈。”
她遭遇的苦难太多了,不能死了还顶着罪名!
温宁神色微顿。
再看温子衿的目光中,也更了几分复杂。
他知无关温子衿的错,也知她这一路上竭尽所能为他们做的一切,更知她代替温子衿做好了为人子女,为人妹妹做的一切。
但他却仍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我离开后,父亲母亲还需麻烦你多加照料......”
他客气且生疏的开口,温子衿心间闷疼,却状似平静的垂了垂眸。
“不必客气。”
明明之前还在亲密不过,却在说明一切后消散殆尽。
到底,她不过是个外来者,哪怕掏心掏肺竭尽所能做好一切,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温子衿垂头,将心中那复杂酸涩的情绪深埋心里。
她忽然很想顾言。
因为他认识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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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温宁便去了州主府,在府邸内待了整整两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迟。
她不知温宁和林惊风说了些什么,但回来后,却见到温宁神色郑重的直接找上了她。
“边关粮草被烧了,军队今日便启程,我已和林惊风说好同他的人秘密将幕后之人带去敬天,父亲母亲那,还需你帮我多说几句。”
“粮草被烧?”
她顿时神色紧张,“那顾言呢?顾言如何?可有消息?”
“......暂时不知。”
温子衿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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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顾言直奔着军队后方而去,待赶到时却只看到浓烟滚滚,将半边夜空都照亮。
“完了。”
“没有粮草,怎么抵挡武族之人?”
“这下真的完了。”
不少士兵满脸灰白的瘫坐在地上,望着那燃烧的粮草喃喃自语。
顾言却没心思再管这些,沉这一张脸果断开口道。
“传令下去,一炷香之内所有人集合!环顾左右,看到任何陌生面孔直接上报!所有不集合之人全都当奸细论处!”
他大意了。
今日直接戳破那几人的面目,只怕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还能为武族争取更多胜算!
如今粮草被烧就是代价!
“不好了!武族举兵而来,如今全到城门下了!”
“......”
顾言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内忧外患,内奸未除又被强敌攻犯,若再被人里应外合,只怕局面堪忧!
“守住城门,若有任何人去城门口,不论任何原因直接射杀!”
守住城门为紧。
若被人从里打开城门,只怕要任人宰割了!
“是!”
“顾公子,怎么回事?”
“......”
李老大几人闻讯而来,在听到这些话后更是气脸色铁青,
“竟还有内奸!”
“武族之人简直无耻至极!”
才逃出生天却又遭受这般局面,任谁都憋了一肚子火气!
“我去城门口,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凯城门!”
李老大正转身欲走,却见顾言似忽然想到什么般,猛地急掠而去!
不过眨眼间,便看不到了身影。
“这,这也不是,是城墙方向啊,顾,顾公子这是干嘛,干嘛去?”
李老二磕磕巴巴,李老大愣了一瞬,“好像是将军营帐?”
将军营帐!
他猛地一拍脑门儿,忽的反应过来!
“将军怕是出事了!”
那内奸先放过烧粮,又大举进攻,而到现在李将军都迟迟未层露面,定然是出了差错!
擒贼先擒王,若此时群龙无首,那攻破城墙便是探囊取物了!
果然。
顾言才到营帐外便看到倒了一地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儿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面色凝重,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上前掀开营帐。
“铮!”
剑顿时刺来。
顾言果断挡了过去,待看到屋内情景时,更是瞬间脸色一变!
李将军毫无生机的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而面前之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被刺了个血窟窿,显然已经是垂死挣扎!
“找死!”
顾言面色铁青,果断拔剑相对,不过三两下便将人桎梏在剑下!
“你们一行究竟有多少人!”
“......”
那人梗着脖子还未开口,外面便传来士兵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
“将军遇袭!”
“......”
脚步声顿时逼近,顾言瞬间眉头紧皱。
他来时,外面空无一人,而他进了营帐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有人‘闻讯而来’?
顾言察觉不对下意识想退,却没料到刚刚还是梗着脖子的男人猛地开口!
“顾言,你竟敢趁乱谋害将军!”
话音才落。
下一秒。
那人果断的往前一凑,毫不迟疑的割破了喉咙!
“顾言!”
“你竟敢谋害将军!”
“枉将军对你另眼相看,你竟然不知好歹的谋害他!”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士兵一涌而出,在看到眼前情景,听到刚刚那人的话后,更是将所有矛头全都落在顾言身上,神色激愤恨不能杀之后快!
顾言脸色铁青。
“胡言乱语!”
他冷着脸,目光从刚刚几人身上扫过。
“片刻前我才到时,你们在哪儿?为何不守着李将军,这边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全都一无所知?”
“偏偏,我前脚刚来,后脚你们就巴巴上前迫不及待将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是料定我投鼠忌器不敢杀你?”
“可笑!”
此话落下,他手里的剑便不由分说的直接对着刚刚叫嚣的最厉害几人砍过去!
眨眼间,鲜血四溅!
刚刚跟在他们后面的士兵瞬间傻眼儿了,属实没料到他竟然还敢当众杀人!
“你...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是在以行动告诉你,若我有异心,你们谁都跑不了。”
顾言面色冷然,一字一句。
“他们蓄意污蔑,杀害将军,与外贼里应外合,该杀!”
“若再让我听到谁往我身上泼一句脏水,这便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