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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 夜探燕太子府(1 / 1)

容宣和容正青就这么混入了京城。

盛京城乃是子脚下,自然不同凡响。飞阁流丹,画栋飞甍,宫闱红墙连阙。道旁边满是商旅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来往人皆衣着光鲜。文人士子茶楼对弈,指点江山诗篇风流,妙龄佳人裙袖翩翩,掩面而笑羞百花。举贤阁前无数剑士游侠簇拥擂台,剑影如电,互相切磋比武。

“热闹,实在是热闹。”

容宣牵马走在街上,白衣佩剑,潇洒翩翩。他欣赏着京城内的风土人情,时连找娘的事儿都抛到了脑后。旧『毛』病犯起来,老喜欢盯着漂亮姑娘,轻佻吹声哨,直把人家盯得面红耳赤,含羞带臊,后跺脚转身离去不可。

容正青也强不到哪去。他是个武痴,盯着举贤阁前比武的擂台了半,眼睛都挪不开了。招式漂亮便暗中叫,滥竽充数者便急得锤拳,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打场过过瘾才。

他们父子个美女,个比武,竟是把正事都忘在了脑后。

直到容宣被名漂亮女子用香囊砸了下,这才清醒过来。他条件反『射』接住对方扔来的荷包,却对方对着自己莞尔笑,转身离开了。

大周有风俗,女子若瞧心仪儿郎,便抛掷香囊簪玉以示心意。正常情况下,容宣接了对方的东西便该追上去才是,促段良缘,然而容宣低头了眼,竟是直接将香囊轻轻扔回了那姑娘怀里:“姑娘,你的东西落下了。”

拾到遗失物,应当返还权利人,不然回头人家反咬,上了公堂可就说不清楚了。

容宣做完这切,没注意到那女子羞愤恼怒的神情,旁边有客栈,拉了拉容正青的袖子:“父亲,我们在京城还需待上段时日,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容正青闻言这才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比武台上移开,把马拴在外,跟着容宣进了旁边的枫桥客栈。

这家客栈规模不小,里面热热闹闹的,想来生意不错。小二原本在擦桌子,眼他们走进来,立刻上前招呼,满面笑容的道:“客官请进,吃饭还是住店?”

容宣环视四周圈,底下还有位置,随便寻了张桌子落座,拿出锭碎银递小二:“要上房,再将你们店内的菜着上几样,要茶不要酒。”

小二接过银子,立刻欢喜地的离开,张罗上菜去了。

容正青是无酒不欢的人,闻言开抱怨道:“怎么不上坛子酒。”

刚热茶上来,容宣拎起茶壶,淡定他斟了杯:“父亲,喝酒误事,盛京城中高手如云,还是稳妥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容宣总感觉盛京城中的人多得有些不同寻常,而且大部分都是剑士。趁着小二上菜的时候,他不着痕迹了句:“我瞧『色』已然不早,马上就到了城门落锁的时候,怎么外还是人『潮』涌动?”

小二道:“公子是外地人,有不知。今日是太皇太后八十寿诞,宫内下旨全城放灯庆贺,三日之内金吾不禁。再加上皇帝有意烟年公主择婿,明日举贤阁外可有热闹,公子若有闲暇,不妨观。”

容宣闻言若有思,往桌上放了块碎银:“举贤阁跟烟年公主招亲又有么关系?”

小二心想容宣果然是外地人,不着痕迹把银子塞入袖中,免得被掌柜,压低声音道:“举贤阁乃皇家设,历来是剑士游侠聚集之地。凡怀才不遇者,便上台打擂,举贤阁内的达官贵人若有中,便会将其收入门下。”

小二语罢,指了指门外依旧热闹的擂台解释道:“这次皇上烟年公主择婿,不限门第,不限年岁,只拼剑术。有意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只用去举贤阁内挂个名字就了。那些剑士游侠听闻消息蜂拥入京,都想试试运气。这不,人多就容易吵架,吵架就容易打架,外头已几日不曾消停了。”

容宣点点头,这个情节他写过。公主赵烟年后嫁了姜太子,太子登基后,又被封为皇后。也算周、姜二结盟的契机。

容宣:“原来如此。”

小二容宣佩剑,在银子的份上多送了句话:“我观公子表人才,不妨去试试运气,听说太子殿下明日会亲临举贤阁笼络门人,倘若能被他收入门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容宣心想太子会亲临举贤阁倒也不稀奇。他与烟年公主母同胞,感情深厚,自然担心比武招亲上会来些不三不四的人。不过他可不是来“笼络门人”的,而是来“清理门户”的。报名者中凡有歪瓜裂枣,全被他剔除出去了。

小二走后,容正青着外争斗不休的擂台皱了皱眉:“个公主罢了,就算长仙,也不至于抢得这么头破血流。”

容宣抿了茶,开解释:“父亲不懂,他们为的不是公主,而是为了她身后的周……既为姻亲,也为结盟。”

举贤阁内的比武之人未必全是游侠,其中有不少都是各派来打听消息的。起码容宣刚才不止三个西凉武士混在里面,可鱼龙混杂。

容正青听不懂那些云里雾里的,终于想起了正事:“宣儿,盛京城如此之大,我们该去哪里找你母亲?”

容宣闻言喝茶的动作微微顿,心想去哪儿找?自然是去燕太子府找。只是他刚才原本打算向小二打听下位置,仔细想又有不妥。

无他,燕太子府守卫森严,自己贸贸然上门要人,姬凡不得会真的。别到时候娘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折进去。

就算容正青是品剑术,能把容母强从燕太子府带出来,可必然会惊动官府。他个人逃,拖家带却不得能功脱身。

容宣只想兵不血刃的把容母带出来,不想闹得不可开交。姬凡也不像会对老弱『妇』孺出手的人,还是今晚想想办法,夜探燕太子府,再从长计议吧。

容宣开安抚道:“爹,明日举贤阁外太子亲临,必然有百姓商贾围观,我们明日再上街打听消息也不迟。”

容正青是个急『性』子:“怎么又是明日?”

容宣了他眼,意有指道:“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着急找不到俏媳『妇』儿,懂?

夜幕降临,街上却还是热热闹闹的片,鱼龙歌舞,灯火通明。临近后半夜的时候人群才渐渐散开来,徒留片喧嚣过后的冷清。

今日太皇太后寿辰,宫内设宴,彻夜欢宵,姬凡自然也在应邀之列。宴席散后,他便乘坐马车回了府邸,只是多饮了几杯酒,难免有些醉意熏然。

燕凤臣直蹲在台阶上等他,怀里抱着盒点心,埋头吃得满嘴是渣。姬凡穿过回廊,眼便瞧燕凤臣等在自己卧房门,忽然想起自己交代他的事,抬手挥退身后仆从:“都退下。”

身后提灯照路的丫鬟闻言齐齐俯身,后退散至了侧。灯光时浅淡下来,愈发衬得院中的鹅卵石路光洁明亮。

燕凤臣听声音,立刻从地上站起了身。他抹掉嘴边的点心渣子,慌里慌张咽下东西,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殿下。”

姬凡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迈步进屋,示意他跟进来。衣袍下摆拂过门槛,发出阵布料摩擦的轻响:“我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燕凤臣闻言挠了挠头,神情苦恼,时不知该如何说。

姬凡酒意昏沉,原本正闭目靠在榻上养神,久久听不燕凤臣回答,终于睁眼向他:“……他入京了?”

燕凤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姬凡皱眉:“他没入京?”

燕凤臣还是摇头。

姬凡声音沉了几分:“我不是让你跟着他吗,到底出了么事?”

燕凤臣到底年纪轻,虽然武功高强,却被养得不谙世事。他闻言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心,有些不高兴,有些不服气,还有些委屈,嘟嘟囔囔道:“我被发现了,他身边有个老妖怪,厉害,打不过。”

姬凡心想燕凤臣剑术已臻二品,自入盛京便难逢敌手,怎么会有人压他头:“到底出了么事,仔仔细细说来。”

燕凤臣只得把事情过原原本本说了遍。不过他说话颠三倒四,也没透出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容宣身边多了名武功很厉害的中年男子。

姬凡闻言用指尖缓缓摩挲着额角,闭目陷入沉思,因为蹙眉的动作,眉心点朱砂痣陡然变得尖细锐利起来,喃喃自语:“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难道是……”

他倏地睁眼,忽然想起京城刑部前日逃脱了名犯人,刚也姓容……难道是容宣的父亲?

姬凡思及此处,眼底悄然闪过抹暗芒,不知在想些么。

也罢……武功高强又如何,他就不信容宣这个孝子连他母亲都不要了,对方迟早会找过来的。

燕凤臣姬凡脸上阴晴不定,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他瞥桌上有包蜜饯,偷偷抓把就想溜,结果刚刚拿起来,耳畔就响起了姬凡淡淡的声音:“放回去,这次算你办差不力,罚你三日不许吃点心。”

燕凤臣吃惊瞪眼:“三日?!”

姬凡阖目:“六日。”

燕凤臣:“六日?!!”

姬凡:“十二日。”

燕凤臣急了,连忙摆手:“别别别,就三日,就三日,我走,我走还不吗。”

他把蜜饯又放了回去,急忙忙离开了这里。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屋外又响起了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副统领站在门外抱拳道:“回禀太子殿下,末将已将那细作带了回来,听候发落。”

清冷华美的庭院外不知何时多了名浑身被绑的男子。他嘴巴里塞着布条,被姬凡府上的护卫按跪在草地上,堪称狼狈。因为处于极度惊恐之中,浑身抖若筛糠,就差『尿』裤子了。

当初南山狩猎,贵族子弟皆有护卫,遇袭当日,他们却偏偏四肢酸软,无力抵抗。姬凡事后派人调查,这才得知饭食之中被人下了『迷』『药』。这名被捆的男子便是南山猎场的喂马小厮,他收了旁人银钱,偷偷在护卫水中下『药』,事后潜逃,今日才被抓回来。

姬凡闻言起身,直接从多宝阁的剑架上抽出了把未开锋的剑。他屈指轻弹剑刃,抹流华闪过,上面映出双冰冷淡漠的眼睛:“他可曾招供是谁人指使?”

副统领站在门外回话:“回殿下,此人么刑都受过了,就是不肯说。只说是名陌生男子了他千银子,让他在水中下『药』,他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砰——”

房门忽然被人用么东西击开,支『毛』笔滚了出来。副统领还未来得及细,只听又是当啷声兵刃轻响,地上不知何时多了柄尚未开锋的剑,寒芒刺目。

屋内响起姬凡淡淡的声音:“赏他。”

副统领闻言捡起地上的长剑,低头了眼,心想虽然未开锋血,杀人也足矣了。他正准备走向那名男子,身后忽然又响起了姬凡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让他咽下去……”

姬凡说:“让他,把这柄剑,咽下去。”

细听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副统领闻言愣,随即领命:“可是殿下,我们还没查出幕后指使,此人死,线索不就断了吗?”

姬凡已然知道了是谁:“不必查了,是东临侯的人。”

副统领闻言略思索就想明白了关窍,又惊又怒:“殿下,他定还在记恨独子战死燕之事,分明是故意挑起争斗,您应当奏明周帝,请他严查啊!”

姬凡冷冷道:“周帝日益年迈,沉『迷』修仙得道之术,早已无心朝堂。东临侯乃朝老臣,深受宠信,周帝断不会为了我们这种外臣而处置他,多找个替罪羊平息此事罢了。”

姬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去,想办法把东临侯安排刺客的事透汝陵郡王,他不怕地不怕,我倒要瞧瞧他敢不敢对付东临侯。”

满盛京城谁不知道,汝陵小郡王在南山猎场狩猎的时候,屁股被刺客捅了剑,听说现在都没全。搜查刺客的时候数他上蹿下跳积极,甚至放言让他知道是谁指使的,祖坟都他『奶』『奶』的刨出来!

汝陵小郡王的生母乃是皇帝胞妹。永宁公主对这棵独苗苗向宠若珍宝,故而养了汝陵小郡王骄横跋扈的『性』子。倘若汝陵小郡王真的去找东临侯算账,手心手背都是肉,头疼的只会是皇帝。

这叫,借刀杀人……

院外跪着的男子喉中被活生生刺入了柄三尺长剑,阵剧烈挣扎过后就没了生息,倒地不起。护卫把尸体拖出去,清理完地上的血迹,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夜『色』已深,桌角灯烛已快燃尽了,姬凡却还未就寝。他面前放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堆糖腌的干果蜜饯,不知是不是因为放得太久的缘故,水分流失,变得有些干巴巴的。

姬凡拿起颗梅子,盯着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么,后又放了回去。

“……”

他想起在桃花村的那段日子,闭了闭眼,心绪忽而复杂万千。困意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夹杂着昏沉的酒意,让人疲惫万千。他侧靠在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叮!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为63%】

【叮!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升为97%】

容宣借着夜『色』的遮掩在屋檐上穿,把燕太子府大大小小的房都了遍,就是没发现容母的身影。他后只能来到大的主卧,然而还没等下去,系统就冷不丁响了声,把他吓了跳。

容宣瞪了那颗亮晶晶的钻石眼:“你就没有勿扰模式?”

系统趾高气昂:【不意思,暂无此功能。】

容宣:“那就麻烦你下次不要惊乍的,吓死人怎么办?”

系统哼了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小金刚敲门!】

容宣眯了眯眼:“你敲门等于死神敲门,谁不怕?”

他可算知道前面几个网站的作者是怎么没的了,都是这颗黑心钻祸害的!

系统哼了声:【我是帮你们重生的,才不是害你们的,你咬吕洞宾,不识人心!】

容宣懒得和他废话,身形利落地跃下屋檐,靠在门外听了片刻。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直接撬开窗户翻了进去——

甭管里面有没有人,为了救娘也只能硬着头皮钻了。

容宣翻的窗户直通主卧,他进屋的时候下意识了眼对面的床榻,却里面空空『荡』『荡』的根本没躺人。

嗯?

姬凡难道不睡这儿吗?

容宣穿着身夜衣,落地无声,悄悄走到了外。却房的矮榻上静静卧着名清冷如月的男子。白衣锦袍,腰系玉带,袖沾酒气,墨发朱唇,惊鸿瞥,恍若神人。

桌角灯烛渐暗,在片半明半暗的阴影中,愈发衬得他面容朦胧,似梦境般不真实。

是姬凡……

容宣状身形僵,下意识顿住脚步,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然而静等片刻,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发现对方睡着了。

“……”

容宣不着痕迹松了气,悄悄迈步上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姬凡似瘦了些许,比在村子里面时候清瘦了几分。

回了京城,姬凡不开心吗?

容宣倾身在榻边蹲下,时都忘了找娘的事,盯着对方入了神。

夜『色』寒凉,姬凡只穿着套单薄的衣衫,难免受冻。容宣左右了圈,正准备去房里拿床被子过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姬凡忽然翻了个身,不小心从榻上滚落了下来——

“!!!”

容宣时都顾不得自己会被发现,连忙伸手把人接到了怀里。在姬凡也没醒,闭着眼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又继续睡去了。

容宣:“……”

妈的,吓死了。

只是姬凡怎么这样都不醒?

容宣察觉不对劲,皱眉低头闻了闻,却嗅到股淡淡的酒味。心想怪不得睡这样,原来喝了酒。他胆子比刚才大了些,毕竟醉鬼没那么容易醒,直接把姬凡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房内走去。

途径桌时,发现上面放着包蜜饯,身形微不可察顿了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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