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伯言负手而立,面色严肃,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你若是照顾不好,我不介意把妹妹接回家来。”
沈牧之却只低头认错。
确实是他疏忽了,没有让人盯好永嘉公主,也没想到,福安郡主现在竟然还敢上蹿下跳,好,很好!
现在是四月,很快就会到端午节,这是重要的节日,皇上也会出宫观看龙舟比赛,是一年之中少有的几次盛事。
到时候,不管是永嘉公主还是福安郡主都会出现,到时候再看!
谢欢颜问沈牧之查出来了没有,他只说没有。
因为接下来的报复,他不想谢欢颜有丝毫心里负担,坏人他来做就足够了!
谢欢颜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开门做生意,竞争对手抹黑再正常不过。
她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生意抢过来,赚更多的钱来打他们的脸!
“娘,娘!”阿铎带着劲宝呼呼跑到医馆里,两人跑得都满头大汗,“外婆喊您回娘家!”
谢欢颜:“……”
不过最近她真是忙了医馆忙香坊,每天回去几乎倒头就睡,一墙之隔的娘家都没有回过,难怪欧阳氏担心。
“外婆有事吗?”谢欢颜拿出帕子替两人擦擦汗,又打落劲宝要去抓点心的手,嗔道,“先去洗洗小黑爪子再来。”
碧微笑着端过木盆来伺候两个小爷洗手。
“外婆说外公来信了,他们打了胜仗,现在再帮高丽新皇帝收拾收拾残局,不用八月十五就能回来了。”
谢欢颜听了这件事情自然高兴。
“家里人都没事吧。”
“没事,都好着。”阿铎像个小大人一样,什么都知道,“就是外公在信中说,姨母和他吵架吵得厉害,说都是外婆把姨母惯坏了,让外婆赶紧找个人家把姨母嫁出去。”
谢欢颜哈哈大笑。
爹和姐姐真的是冤家。
他们都没事,很快就能回来一家团圆,真好。
谢欢颜其实很想知道姐姐和清风的感情进展如何,但是也不能问阿铎,只能等晚上回去问欧阳氏。
看着两个孩子吃完点心果子,谢欢颜道:“你们俩回去,就说晚上我回家吃饭。”
“姑父来吗?”劲宝憨憨地问。
他很喜欢沈牧之,因为觉得绣春刀太威风了,并且曾经大喊着以后也要当锦衣卫指挥使,被阿铎揍了一顿。
虽然年纪相仿,但是劲宝憨厚中冒着傻气,阿铎却已经懂了很多事情。
“和祖母说,不一定,让她备着饭吧。”谢欢颜想了想后道。
锦衣卫的事情实在太多,沈牧之也勤勉,用披星戴月来形容一点儿都不夸张。
“不来最好。”阿铎哼了一声道,被谢欢颜瞪了一眼,吐吐舌头,拉着劲宝跑了。
“这俩人,真是前世的仇家。”谢欢颜摇摇头无奈地叹气道。
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沈牧之果然还没回来。
谢欢颜自己回去陪着欧阳氏,带着两个孩子吃饭。
她看了谢常胜的信,笑得前仰后合。
这封信简而言之,糅合了撒娇、抱怨、柔情蜜意……种种复杂感情。
比如谢常胜吐槽,高丽没什么好吃的,再吃泡菜,他觉得自己都像从泡菜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比如比吐槽欧阳惊华,一定是当年他学艺的时候气坏了师傅,师傅才把这冤家抱来治他。
再比如说思念,说看着欧阳氏亲自做的衣裳,抱着睡一夜不舍得撒手……
谢欢颜看到这里都觉得脸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爹那样五大三粗的人,说起甜言蜜语,简直甜到发腻。
不过除此之外,也有豪情壮志,就是这豪情壮志,让人无语。
——谢常胜说,他要把高丽前皇室的所有人都带回来向皇上献俘。
这些人不安分守己,偏偏要搞事情,害他离家三千里,一定要好好教训。
谢常胜还把现在的新皇帝贬低了一顿,骂他唯唯诺诺像个娘们,又说这样的好控制,以后不敢搞事情云云……
总之,谢常胜在欧阳氏这里,就没有不说的话。
谢欢颜笑道:“瞧瞧我爹多好,什么都跟您说。沈牧之就不行,像个闷罐子一样。”
“是吗?”
谢欢颜“啊”了一声,随即回头,然后就看见沈牧之站在门口正在解披风,不由有些心虚,偏偏还要“恶人先告状”,哼哼着道:“竟然鬼鬼祟祟偷听我和娘说话,哼!”
沈牧之给欧阳氏行礼,然后洗了手到桌前坐下,道:“我听说今晚要来吃饭,赶紧忙完了赶来陪你。幸亏来了,否则不知道娇娇对为夫这么多不满。”
“哼,就是不满,你又如何?”谢欢颜觉得在娘家,腰杆子很硬。
“当然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沈牧之笑道,伸手给欧阳氏盛了一碗汤,又给谢欢颜盛。
谢欢颜习以为常地接过来喝。
欧阳氏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然后低头吃饭。
吃过饭,听说沈牧之来了,劲宝兴冲冲地跑来想摸绣春刀。
欧阳氏笑道:“牧之,你出去陪着劲宝玩一会儿。”
沈牧之心领神会,知道她是有话想单独对谢欢颜说,便带着劲宝出去了。
院子里很快传来了劲宝的欢呼声:“姑父,姑父,给我看看!”
“想要就自己来取,还有你!躲躲藏藏算什么?滚出来!”他骂的是阿铎,“你们两个一起来。”
藏在门后的阿铎恨恨地道:“来就来,谁怕谁?”
三人闹成了一团。
“劲宝,你左边,我右边。”阿铎指挥着道。
“娘,您是不是有事情同我说?”谢欢颜道。
“娇娇,”欧阳氏道,“男人在外面累了一天,你见他回来,也不起来去迎迎他,替他宽衣,也不替他盛饭布菜。你自己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欢颜被她这么一说,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嘴上却不服气地道:“我也忙了一天,我也很累。”
“牧之回来之前,你都陪着我坐了一个时辰了,还没休息过来?”欧阳氏道。
谢欢颜顿时无言以对。
她就是懒散惯了,而且沈牧之对她也从来没有任何要求。
她再累,也不可能比沈牧之更累,别的不说,单单每日在皇上身边站一天,那就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