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最初不温不火,谢欢颜也不着急。
她没有周转压力,并不着急回本;而且她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相信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就能打开局面。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过了不到两个月,店里的生意已经不错了,每日的流水能达到五十两银子。
因为她的东西定价都不便宜,利润大,除去成本,一天能净赚三十五两银子,一个月下来也有一千两。
这个数字,让沈牧之都惊讶了。
因为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段做生意的铺子,一个铺子单月盈利一千两的,也凤毛麟角。
虽然京城房子贵到天怒人怨,但是谢欢颜就靠这个铺子,一年就能买两处大宅。
他和皇上说了这件事情,后者也不相信,甚至觉得他是吹牛。
沈牧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吹牛,还回家把谢欢颜的账册哄骗来了给皇上看。
皇上看了后赞不绝口,道:“要是开上二十个铺子,这一年就得有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进项了。”
沈牧之道:“现在连宫中的娘娘们,都在让人出宫买她的东西了……”
言外之意,能消费起的人,也就那么多了。
皇上大笑着道:“你说得也对。因祸得福,得了这样一个媳妇,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沈牧之但笑不语。
“你前些日子跟我提的,说她要收养一些小女孩……”
“已经收到了四十几个。”沈牧之眼中露出骄傲之色,“那些女孩子都叫她先生,她现在是女先生。”
皇上道:“这让朕惭愧啊!在京城里,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贫困人家。你媳妇知道体恤民情,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强多了,朕高兴,你能选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
沈牧之眼中骄傲之色更甚。
“阿铎呢?”皇上又问,“他怎么样?朕好久没有见到他,想他了。”
沈牧之垂眸:“很好,还跟着去女孩子中间胡闹,被我抓着两次,教训了两次。不过他总往娇娇那里跑,也是难免的。他读书很有天赋,娇娇最近在为给他找师傅而发愁。”
皇上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好愁的?这么大的孩子,谁教不了?”
沈牧之眼中带着笑意:“娇娇在这件事情上十分挑剔,不能太严厉,不能太死板,不能年纪太大,不能太年轻……总之有她各种各样的道理。这件事情我也不敢管了,省得回头被她埋怨。”
虽然说是不敢,但是皇上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的幸福。
皇上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娘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般幸福,会欣慰的。她最担心的就是你……朕,还得再好好活着,把这天下治理好,也让你们两个能没有负担地再过几年好日子……但是朕撑不动的时候,这天下,终究要交给你。这是沉甸甸的担子,是责任,你要担起来。”
沈牧之道:“娇娇说,您的身体好好保养,不会有事的。”
“我不想让你娘等我太久。”
沈牧之觉得喉头如鲠着什么一般,却又说不出来。
他和皇上父子感情不和很久,娘在世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父子和解……
“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做了这个皇帝,没有和你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喟然长叹,眼中泪痕点点。
阴阳两隔的爱人,此生再也无缘。
“你比朕幸运。牧之,好好地过,早日给朕生个孙子出来。”
沈牧之顿时面无表情:“您忘了,我还是锦衣卫指挥使。”
皇上道:“朕现在有点后悔了……”
“我觉得现在这般很好,若是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恐怕也要跟着担惊受怕,劳心劳力。不如就这般,一直开着医馆,卖着胭脂,一心想养着我。”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皇上笑骂一句“臭小子”。
“永嘉的事情,是不是你动的手?”皇上又问。
永嘉公主最近生了很重的疹子,全身又红又肿,挠得差点毁容。
虽然她霸道任性,得罪的人不少,但是敢对她动手的就没有几个。
沈牧之敢作敢当:“是我。她欺负娇娇!”
皇上道:“知道你护着你的娇娇,但是永嘉怎么都是你堂妹;她也受了教训,适可而止。太后那边,怕是……”
他看到沈牧之变了脸色,知道后者不愿意听到太后,又是深深叹气。
皇上也怨恨过太后,毕竟当年如果没有太后从中作梗,他和沈牧之的母亲,应该早就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在当时,太后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有些位置,不进则退,不进则死。
“罢了,朕从来没有勉强过你,让你孝顺太后。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永嘉那边,也算了吧。”
“这次我可以算了,但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的。”沈牧之冷冷地道,“如果我保护不了喜欢的人,那就不会留她在身边。”
皇上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脸有些发热。
父子俩正在说话,外面传来了太监全福的声音。
“皇上,有锦衣卫来找沈指挥使,说是有急事。”
沈牧之道:“我出去看看。”
皇上点点头。
“大人,夫人那边遇到些麻烦……”
“带路!”沈牧之冷声道。
报信的锦衣卫愣了下,往皇上的书房看了一眼,好像在问,不用和皇上打个招呼吗?
沈牧之却冷冷地呵斥道:“我让你带路!”
“是!”
谢欢颜今日确实遇到了点麻烦,而且像出门踩了狗屎一样恶心。
她的“花想容”最近很赚钱,动了京城中某些人的蛋糕,所以被盯上了。
这不,今日她正在医馆中给患者看病,忽然听到隔壁香坊的喧哗之声。
栈香早就听见动静出去打探,片刻后回来道:“夫人,隔壁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脸色红肿得像个猪头,非说她是因为用了花想容的胭脂才变成那样的,现在又哭又闹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