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颜认出了来人,原来是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是宫里唯一的公主,也是福安郡主的好友。
谢欢颜这一世还没见过她,但是前世和她碰见过,只是没什么交情。
皇上一共有三个年纪相仿的儿子,却没有女儿;永嘉公主是早年战死沙场的晋王的独生女,皇上因为心疼同母亲弟弟晋王,在晋王去世之后便封永嘉郡主为公主,并且接到宫中让太后教养。
永嘉公主是晋王唯一的女儿,又嘴甜会哄人,很得太后喜欢,慢慢就有些张狂起来。
前世谢欢颜就知道,她刁蛮任性脾气大,在太后面前有多乖巧,在其他人面前就有多跋扈。
不过因为和她没有多少交集的原因,她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一世狭路相逢,而且对方来者不善。
谢欢颜也大概能想出原因来——因为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在自己这里吃了亏,和交好的永嘉公主说了,后者大概想帮她出气,可能一直在寻找机会。
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自投罗网”。
永嘉公主用倨傲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谢欢颜一番,原本想挑些毛病出来,可是眼前的美人,明眸善睐,姿色气质出众,穿着打扮也无可挑剔,最后她只能含混地骂了一句:“乡下来的泥腿子!”
这个谢欢颜认,她就是泥腿子出身。
可是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
于是谢欢颜微微一笑:“泥腿子又如何?你现在还不是和泥腿子站在一起?你又是哪门子尊贵的人物?”
“大胆!”永嘉公主身边的宫女叱道,“竟然敢对公主无礼!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谢欢颜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永嘉公主,后者骄傲得像只孔雀,鼻孔朝天,就等着谢欢颜给她行礼。
可是谢欢颜道:“你们才大胆呢!你们竟然敢在宫中冒充公主,是不是活腻了?还不快退散!”
永嘉公主闻言鼻子都要气歪了。
“难道你们真是?”谢欢颜还在装傻,“不,我不信。我在乡下可听过真假公主的戏呢!除非你把金册宝印拿出来我看看,否则我才不信呢。”
反正泥腿子的称号都被扣到了头上,她就是无知者无畏。
还有,不知者不为罪。
今日谢欢颜就是要让永嘉公主憋屈死。
“来人,给我掌嘴!”永嘉公主怒气冲冲地道。
谢欢颜忽然猛地向永嘉公主冲了过去,一头撞在她胸前,把永嘉公主撞了个趔趄,差点倒地,胸口火辣辣地疼。
谢欢颜又伸腿绊倒了永嘉公主身边的宫女……
这些女人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谢欢颜这样的阵仗,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这还不算完,谢欢颜扶了扶歪掉的发髻,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来人,有人冒充永嘉公主了!”
永嘉公主抚着胸口半晌都没缓过气来,听见她这般恶人先告状,差点气昏过去。
闹成这样,自然惊动了宫中的侍卫,皇上和沈牧之也闻讯赶来。
永嘉公主瞬时变成了柔弱的小绵羊,哭得快晕过去了。
谢欢颜则对沈牧之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脸无辜地道:“相公,宫里混进了个假公主,还要打我的脸。”
沈牧之淡淡道:“她是真的公主。”
谢欢颜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天哪,竟然是真的公主。可是公主也会骂人是泥腿子吗?我还以为公主都是端庄高贵的呢?怎么,怎么和我们村里那骂街的泼妇一样。哎呀,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公主不会和我这个不会说话的泥腿子计较吧。”
永嘉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皇伯父,您,您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
没想到,皇上皱眉道:“永嘉,你有没有说她是泥腿子?”
永嘉公主对上皇上威严的目光,到底没敢说自己没说过。
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偏向谢欢颜,自己才是他的亲侄女啊!
“身为公主,一言一行当为表率。”皇上威严地道,“泥腿子怎么了?我们祖宗不是泥腿子出身的吗?才过了几代好日子,你就忘了本?”
开国的高祖皇帝,确实是个农夫。
这话说得就很重了,永嘉公主忍着胸口的痛跪了下去,低头道:“是永嘉的错,永嘉失言,请皇伯父降罪。”
皇上没理她,却看着沈牧之道:“看看你媳妇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永嘉:“!”
简直岂有此理,动手的谢欢颜,她怎么会受伤?难道皇上想问她,用来顶自己的头疼不疼吗?
沈牧之低头问谢欢颜:“皇上问你,有没有受伤?在皇上面前,尽可以大胆说话。皇上明察秋毫,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谢欢颜道:“有点头疼……我想回家,宫里,宫里……”
她装出一副受惊的小白花模样,被沈牧之伸手揽住肩膀安抚。
永嘉快要被呕死了,胸口更疼了。
皇上道:“带你媳妇回去吧,一会儿让太医直接去你府里给你媳妇看看。”
“多谢皇上。”
沈牧之带着谢欢颜告退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皇上对永嘉公主道:“永嘉,你也起来,回去把女戒抄一百遍,抄完之前不准出门。”
永嘉公主含泪磕头领旨,目送皇上离开。
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吃亏的是她,为什么最后被罚的还是她?
那个泥腿子,为什么敢在宫中打人,还能占尽便宜,全身而退?
等皇上走后,永嘉公主被宫女们扶起来,恨恨地道:“走,咱们去慈宁宫!”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找太后帮她出这口恶气。
永嘉公主来到慈宁宫,却听说太后因为昨晚头痛病犯了,一夜没睡,刚睡才睡过去,也不敢打扰。
她想回自己的住处也不行,因为皇上说了不许她出门,所以在告状之前,她一定不能回去。
于是永嘉公主只能去隔壁等着太后醒来。
一坐下来,她觉得胸口又开始疼了。
她在慈宁宫长大,所以这里就和她自己的地方没多大差别,于是便躺下让人替她宽衣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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