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谢欢颜也表示很震惊。
她非常怀疑她爹做了什么,皇上才会答应放人。
可是她问谢常胜的时候,后者一脸不乐意:“爹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是我求了皇上,皇上心慈手软,就放过那小子了。怎么,现在有了相公就不要爹了,连爹的话都不相信了?”
“没有,没有。”谢欢颜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我就觉得,即使死罪难免,也活罪难逃,皇上应该会为难为难沈牧之吧,怎么这么轻松地就把人放了?”
“你要是觉得太轻松,”谢常胜没好气地道,“那我就把那小子打一顿,这样行了吧。”
谢欢颜哭笑不得地道:“爹!您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常胜瞪着牛眼道:“你要爹救人,爹把人给你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得了便宜别卖乖,赶紧走,走走走!”
谢欢颜大笑。
不管怎么说,沈牧之这次能全身而退都是好消息。
她要去找沈牧之了!
可是一条腿刚迈出门槛,就听谢常胜喊她道:“让你走可没说让你出大门。皇上都已经赐婚了,你就安心备嫁,不许出门了。”
谢欢颜:“……”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嫁过去了?”谢常胜这话酸溜溜的。
谢欢颜忙表示没有,就是担心医馆的事情。
欧阳氏也道:“规矩是规矩,但是人命关天。多少人还仰仗着娇娇救命,确实不该用死规矩约束她。”
谢欢颜点头如捣蒜,娘说的真是太对了。
谢常胜想了想,没好气地道:“那也不许见沈牧之。婚前见面,会守寡!”
谢欢颜:“……”
欧阳氏嗔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但是娇娇你确实也要注意些,风言风语,到时候太过难听。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留下长久话柄。”
“是。”谢欢颜答应,心里却想着,只要不被人发现,那就是没见面。
沈牧之刚出来,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呢。
比如皇上为什么忽然放过他,再比如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不该操持,就简单走个过场便是……
因为沈牧之的身份,谢欢颜都可以想到,如果真要风光大办,多少人会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于沈牧之的残缺。
她不想让他再成为人群焦点。
成亲是为了两个人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根本不在于成亲那日多么煊赫风光。
前世的教训,难道她还看不透吗?
前世的十里红妆,招来了婆家觊觎;约摸着在最后身死之后,也没有少被人拿出来说,当年就算那么多嫁妆又如何,不还是被逼得服毒自尽?
谢欢颜这一世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出风头。
她刚偷溜出门,鬼鬼祟祟地往后看,看府里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忽然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他身穿湖蓝色袍子,正站在门前,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那笑容,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谢欢颜上前几步激动地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不是,我不是嫌你出来早。我是想说,你能现在就出来,太好了。”
沈牧之笑着道:“现在不用为我担心了。”
“嗯。”谢欢颜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有些心虚地道,“走吧,跟我去医馆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沈牧之颔首。
不知道是不是谢欢颜的错觉,她总觉得经过了这场牢狱之灾后,沈牧之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她“独家福利”,连皇上都嫉妒她有这样的待遇。
带着沈牧之来到医馆,谢欢颜又让栈香守在外面防着人来,让碧微去烧水煮茶,然后才和他在榻上相对而坐。
“这件事情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谢欢颜在沈牧之面前可以放心地说话,不用斟酌,因为她觉得,不管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沈牧之都会觉得正常,“皇上为什么突然放了你?”
沈牧之笑道:“难道不是因为娇娇帮我求情的吗?”
“肯定不是。”谢欢颜撇撇嘴道。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清楚,根本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那就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你父兄现在在皇上面前都有分量。”
“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谢欢颜托腮靠在黄花梨小几上,伸手拨弄着花斛中尤带露珠的花瓣慢慢道,“我觉得不像是因为谁求情;反而像,反而像皇上在等一个借口把你放了。”
“哦,那也或许吧。”
听着沈牧之这样说,谢欢颜就怀疑他没跟自己说实话。
她想了想后道:“沈牧之,我们都要成亲了,有些话我就不转弯抹角了。”
沈牧之笑道:“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还会拐弯抹角呢!在我记忆里,你一直是个直肠子。”
谢欢颜:“……”
不挂是什么,她现在要和沈牧之求证一件事情。
她想了想后问:“你受皇上宠爱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那么很多人就生出嫉妒之心,就会捏造各种谣言。最可笑的是,有人竟然说,你和皇上之前喜欢的女子长得像,所以皇上才会对你如此偏心,是这么回事吗?”
沈牧之嘴角一扬,忽然笑了。
原来她绕来绕去,就是想知道,自己和皇上到底是不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小东西,在想什么呢!
沈牧之反问她道:“娇娇你认为呢?你认为是真的吗?”
谢欢颜心里腹诽,她去哪里知道?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开口。
“那就不是真的了。”谢欢颜低头道。
“记住就行。”沈牧之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顶,“皇上想重用谁,一定是因为谁有能力,否则就算是天潢贵胄,也不受皇上待见。”
顿了顿,他继续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对皇上而言,是再好用不过的臣子,所以我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