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自我安慰,上辈子也没闹掰嘛,只是出现了误会而已,小哑巴还是知恩图报的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谢欢颜,我爹叫谢常胜,当然之前他叫谢大头,后来才改名的。我大哥叫谢伯言,我二哥叫谢仲谋……”
沈牧之,你给我死死记住了!
沈牧之看了她一眼,嫌弃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谢欢颜却不生气,“没听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呢,叫谢欢颜……”
“你爹叫谢常胜,你大哥叫谢伯言,你二哥叫谢仲谋。”
哎呀呀,记性不错嘛!
谢欢颜点头:“你叫什么?”
“沈牧之。”
谢欢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嗽了半天——沈牧之就这样交了底?
等她缓过来,抬眼对上的一双寒星般的冷眸,分明在说,“对你的过度反应给我个解释”。
“挺好听的。”谢欢颜讷讷道,“对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沈牧之挪开视线。
谢欢颜松了口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到家之后,她开口道:“你今日买了包子,将就着吃点,晚上我偷溜过去教你做饭。我先回家了。”
“明日再来。”
谢欢颜“哦”了一声,摆摆手和他分开。
劲宝见到她带回来的点心,过来抱着她大腿连声喊“小姑姑”,把几个女人都逗笑了。
谢欢颜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娘,我今日见到有人去药铺卖草药,那草药我们山上有好多呢!”
欧阳氏却道:“偶尔进山里玩也就算了,上山采药太辛苦。有你大哥捎回来的银子,我和你大嫂又能做针线活贴补家用,够用了。”
张氏也笑道:“娇娇天生丽质又肤若凝脂,进山就粗糙了。眼看着要找人家,那样得不偿失。”
找人家?
谢欢颜心里一惊,见欧阳氏还附和着点点头,知道她们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情,想探探自己的口风。
“我不想嫁人。”她直接道,“我父兄都不在身边,没人撑腰,肯定要下嫁,我不愿意。等他们回来再说。”
她要说不嫁人,那太惊世骇俗,需要徐徐图之,能缓两年是两年。
听她提起在外的男人,欧阳氏和张氏都有些黯然。
最后,张氏叹了口气,握住谢欢颜的手道:“娇娇,娘也舍不得你出嫁。但是你的婚事不定下来,恐怕老屋那边要横插一杠子。”
谢欢颜顿时明白过来。
她有个祖母,准确地说是继祖母唐氏。
唐氏不待见谢常胜,十几岁就把他撵出家门,所以谢常胜后来才入赘欧阳家。
可是唐氏是个事精儿,总想搞事情。
但是谢常胜并不死板,最擅长扮猪吃老虎,每次都亲自上阵和这个继母斗法,每次都大胜而归,久而久之,唐氏不敢上门造次。
但是现在家里没有男人了,唐氏就蠢蠢欲动起来。
欧阳氏和张氏都被保护得很好,对上这样的泼妇,时常有吃亏的时候。
谢欢颜是个小辣椒,还能挽回一点儿颓势。
前世唐氏是没少打她婚事的主意,但是谢欢颜并不怕她。
“她敢!”谢欢颜听了张氏的话柳眉倒竖,“她要是敢胡乱把我许人,我爹回来能把她屋子烧了。娘,大嫂,都不用怕。”
欧阳氏被她逗笑,嗔怪道:“哪个女孩子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喊着放火的?”
“我就是这般女子,没吃别人家的米,我看谁敢嚼舌根?”
张氏被她笑得直不起腰:“幸亏有娇娇撑着,我和娘都不如你厉害。”
想起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谢欢颜道:“总要让你们看看,我不是吹牛。”
第二天,谢欢颜说要去找荷花,提着一篮子青菜出去。
然而出了门,她就悄无声息地拐到了祠堂那边。
还没到,她远远地看见有人从屋里快步出来,身形一晃而过。
她顿时停下脚步,因为她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沈牧之。
那是谁?为什么会出入鬼屋?他发现沈牧之了?还是说他是被沈牧之招来的?
谢欢颜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再进出,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去推开门,小声地道:“沈牧之?”
没有回应。
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呀”的声音,把谢欢颜吓了一大跳。
熟悉了片刻屋里的黑暗,谢欢颜发现沈牧之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沈牧之?”谢欢颜的声音都吓得颤抖了。
可是沈牧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谢欢颜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他鼻息,总算如释重负。
原来是睡着了,这是死猪啊!
她恨恨地推了他一把:“沈牧之,日上三竿了!”
沈牧之还是没醒过来。
谢欢颜这才觉得不对劲,伸手搭上他的脉,然后惊讶地发现,他被人下了药?
怪不得一动不动的。
那刚才出去的人,是想要针对他的?
是不是下了药,等着药生效呢?要果真这样,那肯定是要去而复返的。
谢欢颜紧张得心脏怦怦跳,忙伸手掐他的人中,然而却没有什么用。
真要命!
谢欢颜急中生智从头上拔下银钗,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
她也顾不得,爬到炕上,伸手解沈牧之的衣服,然后拿着银簪子对着阴都穴用力扎下去。
沈牧之眼皮动了动,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谢欢颜三千青丝散落,趴在自己身上,胸前小衣难掩风光,脸色绯红,气喘吁吁……
他下意识地推开她,冷声道:“你干什么!”
谢欢颜被她推了个趔趄,倒在炕上,见他满眼警惕防备,不由怒火中烧,怒骂道:“你自己蠢中了暗算,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他这是什么眼神!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哼!
她会贪恋他一个要做太监的人?她眼睛又没瞎!
沈牧之顿了半晌,道:“是我误会你,得罪了。”
谢欢颜从炕上下来,一边挽发一边道:“这还差不多?能走不?我们得赶紧走,我怕那个人还回来。”
“没有人,是你看花了眼。”沈牧之笃定地道。
谢欢颜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叹为观止:“我明明看见了啊!再说,没有人,谁给你下的药?”
“我嫌周围聒噪睡不安稳,自己服用的。”
谢欢颜气炸了肺,这是欺负她智商不够还是眼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