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人的崖底隐藏在半明半暗之间,抬眼望去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顾渊轻轻弹了弹落在靴子上的泥土,再次细细观察起来。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将苏落尘追至悬崖,却发现那小子忽然消失了!
他可不信那小子会自杀!
终于在一个十分隐秘地角落发现了点滴血迹,勉强能让人抓着岩壁、藤条缓缓往下,虽然陡,却又比‘跳崖’强多了。
一路来到悬崖之下,却发现崖底竟比想象之中大多了。
一群人找了一会儿,竟有些不辨方向了。
正心焦之时,一股焦糊味就顺着风飘了过来。
再往远处看去,就见点点火光越发明亮,眨眼的功夫就烧成了熊熊大火。
顾渊一喜,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忽然起火,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落尘受伤逃遁,隐藏行踪还来不及,肯定不是他!
那就是晓棠!
“走!”
一声厉喝,众人快速往火光之处飞掠而去。
待走近一看,就见一座豪宅隐藏于密林之中。
大门敞开,院里堆了个大火堆,阵阵火光之下,少女的小脸映得红扑扑的。
“你来了。”女孩圆圆的大眼笑成了月牙,手上仍紧紧拽着一根粗粗的麻绳。
一只脚正踩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苏落尘身上。
苏落尘:...小妹妹你不是应该激动地飞奔过去吗...放过我吧......
顾渊飞似的奔了过来,一把将白晓棠揽在怀里,低头就稳住了她的红唇。
围了一圈的小丫鬟轻轻“啊”了一声,有的脸皮薄的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里悄悄看。
俊男美女超养眼好不好?
影卫默默低头,看来这回夫人终于可以放心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脚从我身上拿开?”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白晓棠这才轻轻推了推顾渊,“回去再说。”
低头正瞧见他竟然也把一只脚狠狠压在了苏落尘身上。
这会子失血过多的苏落尘还能说出话来简直就是奇迹了!
顾渊心中一荡,回哪,说什么,怎么说。
耳根子微微泛红,“听你的。”
白晓棠奇怪的瞄了他一眼,这孩子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受伤?”
顾渊摇摇头,“你呢,还好吗?”
两人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之后,才想起这一院子的围观群众来。
苏落尘那点侍卫本就因为主子受制于人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又有了影卫的加入,纷纷放下武器,不敢抵抗了。
白晓棠不想为难那些小丫鬟,只叫影卫绑了苏落尘,众人便要离去。
“喂,白姑娘。”飞雪猛地往前几步,有些不甘心地喊了一嗓子。
这个小丫头...白晓棠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想跟我比试吗?”
飞雪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她,“诚心求教。”
“会有机会的。”白晓棠淡淡一笑,对这个武痴倒起了几分兴趣。
若是有机会将她留在身边,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景家,香松苑。
白晓棠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叫顾渊服侍着吃了饭,这才美滋滋往椅子上一坐,对着底下瘫坐在地上的苏落尘抬了抬下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落尘苦着一张脸,嘴唇又干又白,“都怪我脑子一时糊涂,昨儿我就是瞧着你好看,又气不过你们让我丢了个人,正想着要怎么报复回去,就遇见你叔叔了。”
“我哪儿来的的叔叔?”白晓棠有些迷糊,她不记得什么叔叔啊。
“对,就在天祥酒楼上工,叫白正浩,就是他告诉我你现在住在景家的,还说他有法子迷昏了你。”苏落尘很肯定地点点头,对着白正浩坑害亲侄女的作为也十分不齿。
白晓棠仔细在记忆里搜了搜,发现原主确实有这么个小叔叔。
那时候原主小,常常受奶奶欺负,这小叔叔就跟瞎了似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两人现在就在柴房,我叫人带上来。”景姚狠狠将茶碗拍在桌子上,一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她就恨不得立马将他们大卸八块。
青黛赶忙福了福身子,带着几个婆子往柴房走去。
顾渊瞧着不放心,叫了四个影卫跟在后面,“景姑娘这回动作倒很快。”
昨儿把我家晓棠弄丢了,早上才发现,哼哼。
景姚脸腾就红了,“这还多亏青藤会的那几个人,就是他们发现昨日那个叫白正浩的跟苏落尘接触过,后来又在我家后院鬼鬼祟祟的,我们这才一下将人抓了起来。”
“这两日辛苦姚姐姐了。”白晓棠柔柔一笑,她是真的觉得能这么快就将事情梳理清楚,心里痛快的很。
之前她还一直在猜测会不会是原主奶奶动的手,若真是有他们在中间搞鬼,等她再腾出手来,或许她们人都跑了。
没想到无论是顾渊还是景姚,都能这么迅速的抽丝剥茧,将手上能利用的全都用了起来,这才能让她安全回来,真可谓是有惊无险。
等青黛带着白正浩和白老太以及另外两个丫鬟、一个卖东西的婆子进来,事情才算真正清晰起来。
这白正浩同苏落尘要了迷药之后,就将这药给了那个卖东西的婆子,让婆子就守在引人注意的地方。
又让白老太溜进景家,找到三夫人游说一番。
三夫人本就对景姚掌家之事不满,总想着暗中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若是真能将她这个视若珍宝的妹妹虏出府去,无论能不能就回来,都是个丢人现眼的事。
而且反正不过就是叫丫鬟去说几句话,就算查出来那也是怪到七少爷身上!
当即痛快的答应了,小丫鬟得了命令,就算心里害怕也不敢不从。
七少爷这就着了套,误买了那香囊送给了白晓棠。
她本就对景辰十分喜欢,哪里会想到苏落尘为了抓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时没防备,竟然就被迷晕了过去!
“你瞧,这事不能全怪我,谁叫你们树敌那么多,自家一堆糟粕事......”
苏落尘话没说完,滚烫的茶杯已经“啪”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