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宜开业。
一阵鞭炮噼啪声之后,青藤小灶正式开业!
红色锦布唰一下揭开,众人皆是楞在原地,就连白晓棠都吃了一惊。
前几天顾渊来找她,让她把牌匾和迎客联都交给他来办,当时她只觉得这东西确实应该交给文化人,没想到,顾渊竟然还给她用了紫檀木!
这可是有钱人都买不到的好玩意,竟然给她拿来做迎客联和牌匾......这也太浪费了!
“青山绿水,飞鸟游鱼皆入菜;
藤萝浮萍,娇花清风也可食!”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三声大喝,“好!好!好!好一个青藤小灶,实在妙哉!”
白晓棠微微一笑,顾渊的贵宾宴,可以安排了!
人群中很快议论开来,“这字写的大气磅礴,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我这一时怎么也对不上号啊?”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这可是咱们青时书院顾二公子的墨宝!”
几个少女听见,立即就激动了,“就是那个最温和、最儒雅、最有才的顾二公子?!”
另一个黄衣少女嗤笑一声,“温和?你是没见着,人家小姑娘送他的点心,顾二公子当面就转送给了他的小书童!”
先前最激动的那个女孩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吗?然后呢?”
黄衣少女叹息一声,“后来女孩痛哭一场,仍不死心,真是鬼迷了心窍!”
白晓棠满脸黑线,画风不对啊小姐姐们!她家这是美食店开业!
不过就因着这副迎客联,青藤小灶门口一天没断人,即使准备的吃食早早就卖光了,仍有很多人迟迟不愿离去,固执地站在大门口津津有味地欣赏。
阳光照耀下的迎客联,颇有气吞山河之势,偏还含着一丝绕着柔,极耐人寻味。
一连三日,青藤小灶直接打爆开业红,白晓棠几人不仅忙的团团转,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时她无比庆幸灵宝空间已经升到了三级,而糯米饭团、煎饼、干炒牛河等常用吃食的库存也升级到了一百!
大大降低了她每日的工作量,可总是偷摸往外拿吃的,总是怪别扭的,这时候就更显得青藤小灶人手不够了。
白晓棠不由得想念起刘若雨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这些日子竟然都没有来。
林氏揉着酸疼的胳膊,也问道:“若雨这孩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就在这时,白晓棠脑袋忽然一疼,刘奶奶吐血的画面竟然一闪而过!
这难道就是意念感知?
但此刻白晓棠顾不上那么多,刚刚的画面里,刘奶奶面色苍白,刘若雨满脸泪痕跪在床边,王氏和刘若海也都围在床边,一个拿着温水,一个拿着湿布!
最令人心惊的是床边的小木盆,那里竟然全是鲜血!
“不好!”白晓棠猛地站了起来,“若雨的奶奶重病了,我得去看看!”
林氏连忙应了,又问:“病的很厉害?”
白晓棠摇摇头,“看样子,怕是不好了。”
还没等林氏反应过来她是怎么知道的,白晓棠已经掀帘而去。
林氏叹了口气,指挥着几个小的一起准备清洗蔬菜,原本因赚钱而带来的喜悦气氛就有些淡了。
等白晓棠走在半路上,才渐渐冷静下来,这样的时刻,她一个外人去,会不会不太好?
可若雨这孩子十分讨人喜欢,刘奶奶和蔼可亲,王氏也是知礼大方的人,就连刘若海,也在她买铺子的时候帮了很大的忙,于情于理,她都是该去!
做好心理建设,白晓棠只盼着身下的牛车可以再快一点,摇摇晃晃的,她都有些犯迷糊。
“姑娘,姑娘!”糙汉虎着嗓子大喊一声,“到啦!姑娘!”
白晓棠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竟然真的睡着了,“哎,谢谢大叔了。”
拿了铜板付了车钱,白晓棠跳下牛车,小跑着往刘家去。
糙汉子接过钱,喜滋滋架上牛车往回赶路,这一趟,轻轻松松就赚了两份工钱,可真不错!
白晓棠到了刘家门口,才将预备在空间里的米、面、蛋拿了出来,敲响了刘家大门,“若雨在吗?我是白姐姐。”
好半天,门内才传来脚步声,“白姐姐,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刘若雨,两眼又红又肿,声音都有些哑了。
“怎么了这是?我看这几天你都没去,这才抽出时间回来一趟,没事吧?”白晓棠自然不能说是感知到刘奶奶出了事,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
又将东西熟门熟路地放到厨房,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几日不见,头发都有些枯黄了。
刘若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奶奶、奶奶要不行了。”
白晓棠这才牵起她的手,一起往刘奶奶的卧房走去,“请了大夫没有?”
“嗯,但是大夫、大夫说...准备、准备东西吧。”刘若雨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眼泪再也止不住,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进了屋子,白晓棠发现竟真跟她感知到的一模一样!
心中又有些激动,又很是难过,两步跑到床前,“刘奶奶,我是晓棠。”
刘奶奶微微睁了睁眼,声音浑浊,“晓棠啊,那个煮粥特别好喝的小姑娘,对不对?”
白晓棠重重点了点头,前世她总是冷面示人,可没人知道其实她泪点很低,见着眼前刘奶奶这虚弱的样子,心中一酸,眼角就红了,强忍着说道,“您要好起来啊,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呢!”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都怪我,故意糟践。”刘奶奶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说的极慢。
忽然又紧紧拽住白晓棠的手,“姑娘,奶奶我现在就想喝你做的粥,就做那天的小米粥,行吗?”
这句话却说的格外顺畅,格外用力。
白晓棠不小心眨了下眼,脸颊就划过一串滚烫,“哎,我这就给您做去,您一定等我!”
王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感激的看了眼白晓棠,蹲下身子深深行了一礼。
白晓棠连忙侧过身子,王氏怎么说也算是长辈,自己又没做什么,哪能轻易受了人家的礼。
其实她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或许,是死过一次,对生命就格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