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东游西逛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擦黑,这才又返回了平浪宫附近。
荆紫关老街后面静悄悄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窗户上亮起了灯火。
重新回到林家老屋这里的骆云峰,让耿三强带舒琳在窄窄的巷口等着,自己一个人到了老屋的边上,灵巧的纵身跃上了墙头。
轻轻的在院子里落地,骆云峰四下看了看环境。前面的院子能有六十多个平方,墙边散乱的放着些坛坛罐罐等杂物。
这房子后来住进来的人家,看来也是已经离开很久没回来过了。屋子的中门上挂了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上面锁着一把已经生锈的老式铁牛牌黑色中号锁头。
骆云峰没有去动锁头,而是去推了推两边的木格窗,这么多年的老屋了,木头总会有些腐朽的。
果然,在推西窗的时候,木格窗底部发出一声“咔嚓”的轻微声响。骆云峰试着向外又拉了一下,木窗便打开了,一股扑鼻的霉味钻了出来。
骆云峰探头往屋里一看,眼前便是一铺土炕,屋里的家具陈设也挺古老,都是八十年代的东西,还有高低柜和缝纫机呢。
他从窗户跨了进去,站在土炕上打量了一下屋顶,上面是黑漆漆的木制房梁和排列整齐的椽子。
进了屋子,又去看了一下堂屋。堂屋里靠东侧是砖砌的灶台,屋里有些简单的炊具和水缸,还有一个刷着红油漆的木制碗架柜。墙上还挂着些绳子、秤盘什么的。
堂屋的后门通向后院,这道门就没有锁了,骆云峰推门进了后院。
这后院的面积跟前边差不多大小,青石铺成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再后面上两层台阶就是一排正房了。
“那林有文兄弟应该不会住在后面正房,按理来说孩子还是应该住在前面的房间。”骆云峰暗自想着,又退回了堂屋里。
“按照老辈儿子的习俗,孩子应该是住在东屋的。”按照骆云峰的理解,虽然他不知道豫省这边的具体习俗,但国人自古讲究长幼有序,什么人应该住在哪里,大体上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东屋的门上挂着一块蓝色白花的布门帘,他撩起门帘,推开了木门。
这个房间里也是靠窗的一侧是一铺炕,地上靠东墙边是一个三开门的老式衣柜。北墙边还摆着一张铺着玻璃砖的书桌和两把椅子。
骆云峰抬头看了看三米高的粗大房梁。过去的老房子用料相当的扎实,房梁的木料看上去有四十多公分宽。
他踩着炕边爬上衣柜,等从衣柜上蹲起来,脑袋便已在房梁的上方位置了。
他仔细的顺着粗大的房梁看去,果然在靠近门口的那一端,黑乎乎的木梁上有一块略微的凸起。
因为在靠近做饭的灶台一端,经过多年的烟熏火燎,那头的房梁早已是落满了黑乎乎的油灰,若不是他的目力敏锐,还真是难以发现。
“这林有文老爷子,小的时候可够淘的了,他怎么放上去的呢?估计是搭梯子放上去的吧。”这房梁在屋子的正中,四下不靠的。骆云峰都有点犯愁怎么过去。他可没有什么轻功,这房子的院子里也没见有梯子。
稍稍琢磨了一下,骆云峰决定两手交替沿着房梁攀过去。他拧腰侧身,伸手揽住粗大的房梁,双手用力抓紧,腰腹一用力,双脚便离开了衣柜顶上,整个人悬吊在了房梁上。
攀着房梁前行,对于骆云峰根本不是任何问题。他双手交替,几下就移动到了靠门口的位置。
右手往里一探,骆云峰便摸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凸起,果然是个四五公分厚的扁东西。
“还真是在这儿!看来运气还真不错。”骆云峰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一拿,木板却纹丝没动。
原来,几十年的积下的油烟灰尘,把这块木板已经粘在房梁上面了!
骆云峰吊在半空,一只手拉着房梁,右手用力的抠了两下,木板还是没有动静,就像长在房梁上一样。
没有别的办法,骆云峰只能是手上加重了力道。随着他用力的拉动,那厚板子终于是一下离开了紧紧贴合的房梁。
可因为骆云峰使得力气有些大了,那木板竟是一下从房梁上飞下来,在墙上磕了一下以后,重重的掉落在土炕上,发出“咔嚓”一声破碎的声音!
“完了!隋唐的东西竟然毁于我手!真是罪过啊。”吊在房梁上的骆云峰懊恼不已!
送开双手,掉落在地面上。他顾不得双手的污垢,赶紧去看躺在土炕上的木底座。
那玺印盒子的底座,在房梁上寒来暑往的放了这么多年,虽是有漆面防护,可终究是已经朽了。此时躺在炕上,已然是磕碎了一个角了。
骆云峰看的心疼不已,连连自责:“哎,这么心急干嘛啊!找个梯子稳稳当当的拿下来不就完了!”
他试图在土炕上找找掉落的一角,却突然发现底座缺损的位置,露出了一抹白色!
骆云峰急忙把底座拿起来一看,从破损的地方看上去,发现这底座居然还是两层!中心位置有近一公分是空的,那一抹白色就是从这空洞中露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极为震惊,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磕掉的那个角已经碎的没有任何价值了,看来这个底座再也无法复原了。骆云峰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一块旧床单,把这破损的底座包起来,夹在腋下,原路退了出去。
关好木格窗,骆云峰又直接从墙头上跳了出去。只是少了一块花床单的小院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耿三强从小巷子口探出了脑袋,见是骆云峰夹着一团花布回来了。
“云峰,找到东西了?”
“嗯,咱们回去上车说。”
三人步行走到荆紫关门外的停车场,白色奔驰大g孤零零的停在这里。
“云峰,你去掏炕洞了啊?手咋弄的这么黑。”舒琳见骆云峰伸出黑乎乎的手要去拉车门,连忙上前把车门给他打开。
“都是房梁上的油灰。”骆云峰在床单上胡乱的蹭了蹭手,侧身钻进了车子后排。
“三强,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这盒子底座里面有东西,等下得打开看看。”
舒琳听了一意:“还真的有料?”
耿三强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下午三省亭那里有家三省客栈,要不咱去那对付一宿把。”
“行,等下看到有药店,还得买瓶酒精和棉花。这东西在房梁上放的年头太多了,粘了不少的灰油,得好好擦一擦才行。”骆云峰说到。
找到药店,舒琳下去买了瓶75度的医用酒精,和一包脱脂棉。然后他们就直接去了三省亭那里。
车子开过了不长的丹江桥,拐了两三个弯,就开到了三省客栈门前。
这客栈是一个平房大院子,也是一栋带有马墙的老式民居。临街的一侧是白墙,墙面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斑驳了。院子大门口两侧挂着黑底金字的一幅对联。
耿三强下了车,站在门口念了一遍:“一脚踏三省舒心满意,半杯醉众宾荡气回肠。这对联有点意思!”
骆云峰把花床单稍稍翻翻面,把自己刚刚抹脏的一面给卷起来,塞进了舒琳的路易威登大挎包里,然后先下车找地方去洗手。
客栈服务员在前台办理开房手续的时候,看着舒琳的lv大包里塞了一团老式的印花床单,心里还在纳闷:“现在这有钱人的品味真是好奇怪。”
骆云峰搓洗了半天,这才把手洗干净了,跟着两人去了开好的房间。
一进屋,骆云峰就掏出了那个黑不溜秋的底座,用酒精擦了好几遍,这才差不多干净了。
舒琳和耿三强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在那摆弄。
底座露出了本来的颜色,的确是跟林建军家的那个盒子一样的颜色,接近于黑的深紫色,只不过没有盒子上的那种暗色纹饰。
底座整体厚度不到五公分,在中间的位置有一条极细的线。若不是磕掉了一个角,振松了整个底板,还真是很难注意的到。
骆云峰顺着碎角的位置轻轻一掰,底板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他手上试探着用力活动了一下,底板便被抽开了,分成了两片。
“呼……”坐在旁边的耿三强和舒琳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骆云峰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底板里的白色薄绢,慢慢的打开铺在桌子上,掏出手机马上先拍了两张照片。检查了一下拍好的图片以后,这才仔细的开始查看绢帛上的墨迹。
只见白色绢帛上笔法生硬的画了一个简单的图画。能看的出是画了一条河流和两岸的几个山头,其中一个山头上还画了个小庙。
小庙的顶上写着“山乍山客”四个小楷。画着小庙的山头后面半山处,点了七个小小的墨点。其他便是几个山头之间,简单的一些线条,像是画的进山路线。
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楷文字,让骆云峰心头狂喜!
“大宝置于开阳,乱世万不得取”
耿三强站在边上说道:“这写的啥玩意儿?完全是没头没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