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绿意听得直发笑。“你不觉得你这话可笑吗?你什么时候拿我当过自己人了?当过人了?你明知晓我弟弟的病不过是小病,却为了让我替你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骗我,让我被人耻笑赌徒也就罢了,你竟然还用药让我弟弟加快发病,就这样,你还有脸说我狗东西?你才是猪狗不如!”八壹中文網
回想起姜雪对自己,对自己弟弟做的那些事,绿意就恨得咬牙切齿。
起初她进姜府的时候也是想要好好跟着一个主子的,分给姜雪的时候也从未嫌弃过她是丫鬟生的庶女,不得宠,拿她当正经主子服侍,掏心掏肺,这才告诉她弟弟的事,结果……
“不过说再多,你也不会觉得你有错,你都觉得是别人的错,是别人对不住你,我也懒得和你纠缠。”
绿意说着提起手里的布带,一边打开一边冷笑道:“还记得你以前把我关进柴房里吗?那里老鼠可多了,一窝一窝的,今个,我也让你尝尝滋味。”
一听老鼠,姜雪几乎能听到那袋子里的叫声。
惊恐的睁大眼睛,哆嗦的急喊:“绿意!绿意!不要!我身上有伤,会感染的,而且那时候你是能动的,我不能动啊,不公平,不公平。”
“公平?若要公平,这点哪里够你对我的?我没你那么心狠,这不过就是一点教训。”说着,绿意提起袋子一倒,十多只老鼠全数落在姜雪的身上,四处乱爬。
姜雪想要叫,没想到绿意反手就将袋子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只能不停的呜呜。
“别叫,盛家母子离得不远,听到了,你又有一顿。”
姜雪当下就收了声,狠厉的瞪着绿意,似要用眼神杀了她。
可惜,没用。
绿意也不再与她多言,转身便出了门。
随着门关上,最后的一抹余晖也落幕了,黑暗袭来,整个屋子里昏暗一片。
姜雪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无数的吱吱声,感受着爪子在身上爪爬,毛茸茸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皮肤,恶心至极。
可她还不敢叫,正如绿意所言,要是把盛一鸣引来了,看到这些老鼠他可不会帮她赶走,反回给他带来灵感,说不准会做出什么非人的事。
无声的眼泪从眼角滑下。
她不甘心!
她恨!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穿越就是公主,嫡女,要什么有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她就要如此悲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成,凭什么她要受这些折磨!
就在她抱怨之际,老鼠似乎也看不惯她去,张嘴就咬了她的手指。
疼得她本能的挣扎。
原本这绳子是拉直了的,她一点都动弹不得,可这一下一挣,右手居然一下子挥了过来,打在了她的脸上。
此刻,她感受不到疼。
楞了一瞬,欢喜溢上心头。
想来是老鼠爬了上去,咬开了绳子,她猛的一扯就断了!
忙挥手将身上的老鼠挥开,伸手把左手的绳子费力的解开。
她想要起身,但几天滴水未进,实在是没有力气,几番挣扎后,才拉着床板坐起身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摸索这将双脚解开。
着急下床,可站起身来腿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紧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趴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声响后靠着最后的力气缓慢的往门的方向爬。
好在,绿意走的时候大意了,没有将门彻底关死。
拉开门,外面也是昏暗着,但靠着月光还是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盛一鸣不会想到她逃得了,自也没有派人把守。
机会就这一次,她不能失败。
求生的意志催生出力气,姜雪用力撑起自己,爬出门槛,不顾皮肤在粗糙的地上摩擦,如一条虫般爬出院子。
靠着记忆里的路线,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爬到西墙的狗洞处。
饿了几天的姜雪瘦了不少,十分轻松的就从狗洞爬了出去。
外面是用来堆放泔水的巷子,臭气熏天,地上还撒了不少。
姜雪没想到外面是这样,她只是知晓这里有个狗洞可以通向外面,但没想到会是通往这种地方。
她之前从未想过逃,哪怕是在姜家失败了,她也没想逃,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也逃不出去,而且还抱有一丝希望。
但现在,不逃,就是死。
她不能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能让姜芷欣和绿意那两个贱人得意,不能白白受盛一鸣的这些折磨!
忍着臭气和恶心,姜雪憋着气艰难的往前爬。
不管去哪里,她要先逃离盛家,躲起来,再做打算。
又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爬出了巷子。
但还不等姜雪确定往哪个方向去,就听到左边有车轮和马蹄声,转过头,只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吁!
马夫看到地上有人急忙拉住缰绳,马蹄在姜雪头上抬起,在缰绳的拉扯下一转,落在她头边,就差一点点,就踩在她的脑袋上了。
“你没事吧?”一个身影急急的冲上来。
姜雪想要去瞧,可她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再加上巨大的惊吓,还没转眼,就一抹黑,没有意识的倒了下去。
“少爷,这估计是个叫花子,瞧这脏的,衣服也没一件。”马车跳下车,看着趴在地上的姜雪捂着鼻子。
“叫花子也是人,咱们险些要了他的命,不能这么放着,来,搭把手,扶上车,找个大夫瞧瞧。”
说着那人就毫不顾忌姜雪那一身脏臭的上前伸手把她扶起来,只是扶到一半就看到她身前不属于男子的东西,吓得松了手。
眼见姜雪再度要砸下去,又忙抓一手扶住,一手把身上的外衫脱下给她裹上后整个抱起来。
“少爷?怎么了?”见自家少爷神色慌张,马夫不解的问。
“没…没……没什么,快走,先回府。”慌张的说着,抱着姜雪就钻进了马车里。
马夫糊涂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但人已经进车里了,他也不好问什么,只得听吩咐上车,打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