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姿这莫名的拂袖而去,气氛是越发低沉了来。
姜芷欣看着低着头好似被吓到了赵玉儿和垂眼不打算在多言的姜元,忍着疑惑和火气道:“哥哥你与这位玉儿姑娘一路赶路,风餐露宿的,你是顶得住,但人家姑娘哪里吃得消,宝珠,带玉儿姑娘去南院沐浴更衣,歇息一日。”
“元郎。”赵玉儿怯生生的拽了拽姜元的衣袖。
“姑娘莫怕,你既是哥哥的人,咱们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先好生休息,其他事,容后再说也不迟。”姜芷欣好言相劝,见赵玉儿的手还拉着,声音冷了一分问:“还上说姑娘不相信我这个做妹妹的?”
“我……我没有…我……”
“她就是怕生而已。”见赵玉儿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满脸的着急,姜元忙开口解释,同时转眼望向赵玉儿劝道:“妹妹说的对,你先同宇哥儿去歇息。”
姜元这一开口,赵玉儿就像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抿着唇点了点头,拉过宇哥儿的小手就跟着宝珠走出了门。
裴靳自是看得懂气氛的,找了个由头就紧跟着离开了,只留下兄妹二人,对视而坐。
“到底怎么回事?那玉儿姑娘怎么就成了宇哥儿的娘亲了?”姜芷欣蹙眉直视着姜元,质问之中带着压制不住的火气。
原本她还想着要一开始就将这赵玉儿拦在外面,他倒好,自己引狼入室,还给了一个正妻,生母的身份。
“刚刚我不是都说了吗,她就是宇哥儿的娘亲,当初……”
“哥哥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那赵玉儿最多也就十八岁,四年前才十四,还未及笄,若她父母死活不同意,大可去官府告你,岂会那么好说话的将孩子给你,留自家生过孩子的姑娘在身边?”
姜芷欣压根就不相信赵玉儿会是宇哥儿的生母,若是的话,前世怎么会在姜元死后舍下宇哥儿独自卷了钱财跑路。
“她十九了,四年前及笄了。”
“哥哥既然不肯说实话,那我便只有去官府查户籍了,到底几岁,一查便知。”说着姜芷欣转过头就张开嘴要唤人。
知晓如今姜芷欣是有这个本事的,姜元连忙喊停:“她的确不是。”
“那你为何要说她是?到底怎么回事?时间可不多了。”
姜元也明白现下的情况,原本是想要自己处理的,可他也知晓姜芷欣的性子,只能如实道:“我此番回京必然是避不过父亲和祖母的,也必得要住进府内的,我若一个人带着宇哥儿,他们岂会允许,必是要借故说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带孩子,把宇哥儿夺到身边,以此裹挟你我。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那便就是让宇哥儿有一个娘亲,如此,纵使住进府内,有玉儿在,父亲与祖母便明面挑不出理来,我也自会护他们周全,只是待我离京还得靠你照顾他们几分,此去很快,最多两月便能归,到时我可令辟府邸,便就无忧了。”
“哥哥你这就是多此一举,我带着宇哥儿就是了。”姜芷欣真是气的胸闷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明明这事眼见着等到她及笄之日便可彻底解决了,结果偏偏他横插一杆。
“你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若我不在京中倒说得过去,可我回来了便就不同了,你也知晓父亲与祖母的手段,这理说不过去,也会拖累你。”
说着姜元想着之前的种种就越发愧疚,他作为哥哥没能照顾好妹妹,反倒的一直拖累,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叫姜芷欣受累受苦了。
“那又如何,你何必如此在意父亲与祖母,他们要如何说就说去,便就说宇哥儿要同我在一处就是了,我自有办法解决,再说了,你我兄妹之间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这世上你我是最亲的人,不互相依靠,还要分个清楚不成?”
“欣儿!此事不可不在意,若是不如此,纵使你有太师做靠山压制他们,可这理上是说不过去的,必然会引来中伤,你如今已然不容易了,此事就按我说的办吧。”
“不可!那赵玉儿不是良善之人,你不能娶进门,更不能让她带着宇哥儿。”
“你是瞧不上玉儿是农女?”
“我不是瞧不上她是什么身份,我是瞧不上她这个人,你老实说,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她同你说的?”
其实不用姜元回答姜芷欣都知晓答案是后者。
自己的哥哥,自己了解,武功谋略是有的,但男子大多都心大,姜元也不例外,在府院这些事上并没有那么细。
何况这次急赶着回来,一心更多的是扑在述职这事上,就算会想宇哥儿的问题,也不会如此想得细,可能更多是打算是悄悄回来同她先商量一番再决定。
姜元犹了片刻,知道骗不了姜芷欣,只能委婉的点头。“是玉儿提醒我的,后面就是我自己想的。”
“想来她不是住在什么叔叔家,父母也没有不同意,她就跟着你来了吧,哥哥怎么不想想,她一个黄花闺女,正是芳华正好之时,为何要跟着你一个带着孩子的人,不就是看中你的钱财与官位吗?如此之人,留在宇哥儿身边,你安心?”
“玉儿不是这种人,我从未在她面前露过财,她之前也不知我封官之事,她一直以为我就是个跑江湖的,之前她就帮我照看过宇哥儿一阵,心是极善的,此番我也是在回京的路上偶遇她的,她本就是个孤儿,今年村里又闹了洪水,只得四处漂泊。”
“哥哥就怎知她不知晓,你以为你未露过,可能她早就从你的言谈举止,日常花销看出来了,至于封官,本就不是密不透风的,若她有心,未必就打听不到。”
期初姜芷欣也怀疑,赵玉儿是如何知晓的,可方才看她那说话,语气,神态就知晓,远比她之前想的厉害,甚至有一半多和姜雪差不离。
如此之人,难得遇到一根高枝,当然是要用尽全力依附住的。
“欣儿!你怎得胡乱中伤他人呢?玉儿我自知晓,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何况她救过我和宇哥儿的命,纵使她有所图我也是欠她的,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