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宇哥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瞬间打破了一切。
小皇上应声转过头来，眼眸里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天真稚嫩，仿佛刚刚那一瞬间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毒是幻觉一样。
是她看错了吗？
“姑姑你快来看，有小老虎。”见姜芷欣不动，宇哥儿连忙伸手招呼她来。
姜芷欣笑着走上前，擦了擦宇哥儿额头上的汗轻问：“和皇上哥哥玩得可开心？”
“开心！”宇哥儿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手不停的指着说：“皇上哥哥带宇儿看了可多了，有小兔子，小羊，狮子，豹子，老虎，还骑了大马，皇上哥哥还说宇儿骑马有天赋，以后要教宇儿骑马！”
“宇哥儿极有天赋，那白雪是个烈的，宇哥儿一上去就乖了，像认识一样，日后朕亲自教他，定能让他不输那些武将！”小皇上仰起头，自信写满了整张脸。
看着这露着如阳笑容的小皇上，姜芷欣觉得自己方才可能是因为看那黑豹久了一时之间在阳光之下看花了眼。
“宇哥儿哪里当得起皇上亲自教授，何况皇上还有政务，课业，耽误不得。”
小皇上一听失落的垂下头，脚踢着地上的石头抱怨：“你现在怎么和太师说话都一样了来。”
“但皇上既说宇哥儿有天赋，臣女定会给他请最好的师父教学，日后常进宫来同皇上讨教一二如何？”
“好！”小皇上一下子就又高兴了起来。
“但今日入宫已久，臣女和宇哥儿不宜继续留在宫中了。”
小皇上虽然不舍，但也明白确实不能在留宇哥儿来了，只能点了点头许道：“那下一次早些来。”
还要早？
难不成要半夜就来不成。
姜芷欣心里笑着，但嘴上却不打破小皇上的期许，点头带着宇哥儿告礼后便由老太监引着出园子。
看着姑侄两人的背影，小皇上眼里的神色从不舍，难过逐渐淡下来，最后在两人消失后化作彻底的冰寒。
“按朕说的去办，莫错过了姜芷欣难得创造出来的机会。”
“是，奴才明白。”
……
从皇宫回来后三日后，龙西关的战事终是瞒不住的爆开了来。
比姜芷欣想象的要严峻。
关外三个部落达成了联盟，这些游牧民族本就骁勇善战，再加上背地里还有他国在其中搅和，分走三路打得守备军是难以招架。
调了就近的两个防军过去，可到底这些年都懈怠了，人数虽差不多，但压根就不是对手，每战每败，如今都已经丢了三座城池了。
援军倒是早就增派了去，但龙西关附近都是蔓延的大山，现在大雨连天，山路滑湿难行，还时常发生山洪拦路，实在是难以前行。
可即使是这样，着急的也只是朝堂和百姓，京中的贵族们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状元宴也定在后日照常举行，而且还有不少人争前恐后的往里面自愿的添置，就为了巴结新贵。
“还说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我看是这些纨绔不知亡国恨才是，人家大奸臣裴太师都忙得不分白昼了，这些人还依旧歌舞升平，想着巴结，那些言官骂得对，瞧瞧这些世家子弟，都是些酒囊饭袋！”
邹青青气得直骂，见姜芷欣看着手里的书没听到一样，一把抢过她的书来。
“我说你倒是坐得住，你就不替你家太师觉得不值？”
“有何好不值的，太师身处这个位子，做的是该做的事，那些人纨绔与否与他也没有干系，何况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有这些人，这些人也就只能混混日子，再说了，这京中士族子弟也不都是纨绔，姐姐又何必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
“哪里是我一杆子打死他们，那你说，就现在这些京中世家子弟里谁拿得出手？谁……”
没等邹青青的话说完，宝珠就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姜芷欣。
姜芷欣拆开信封，拿出信看了一眼后，高兴的递还宝珠去收起来后卖着关子对邹青青道：“再过几日，姐姐自然知晓。”
“看来你又是得了什么消息了。”知道姜芷欣不会说，邹青青也不追问，这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现在要紧的是另一件临头的事。“那件事你可查出点什么了？状元宴可就在眼前了。”
“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最危险的东西已经根除了。”
崔太妃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今个一早就给她送来了消息。
但时间到底是太短了，有用的东西很少。
只能知晓那梨花落不是从太医院和内务府里出来的。
那么大的量，不走这两个地方，那就只能从各处收罗，或者在临时调配。
崔太妃和姜芷欣都倾向后者。
因为前者不仅麻烦，还容易走漏，而且梨花落成品后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不可能做这么大量的储存。
但后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配梨花落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不说，那些药材还需要特殊的处理方法和时间。
在宫里不好隐蔽，在宫外没有这东西。
不过还有一个夹在中间的地方——外宫墙！
外宫墙内住着一众太监，留宫的御医，来往宫里内外的人，十分混杂，最为合适。
虽然那地方复杂不好下手，查的时间可能会拖久些，但对于姜芷欣来说依旧是个好消息。
那人不可能药材这一次就用干净，跟着这条线崔太妃查下去，一定能查到东西。
“虽然这梨花落已经从那系带上祛除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都带上，这个是醒神的，这个是明目的，这个是解毒的，一般的毒都可以解，就算解不了也能减弱不少。”
看着邹青青放在桌上的这些瓶瓶罐罐，姜芷欣都有些头大，实在不想带着。
“不是有姐姐你在那么，我还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以防万一啊，说不定我被支开了呢？说不定我晃神了呢？说不定……”
“好好好，我带着，都带着。”为了不让邹青青继续念叨下去，姜芷欣连忙把东西都收进袖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