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不必在这里逗我,我虽不懂医术,但也知晓纵使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靠把脉就能知晓女子何日与人同房。”
从陆太医说出近日与人通房的时候,姜芷欣便就知晓,定然是裴靳交代的。
除了他,没人有这样的本事查得如此细,且能让太医掺和到如此事中来。
“这本就是事实,何况,这也是你想要的啊。”
“是,是我想要的,但这是我的事,望太师莫要插手。”
不得不承认,裴靳今日这一番的确是帮了她一把,让姜雪那假面揭得更加彻底,可这是她与那对狗男女之间的事,自当她自己解决,她不希望旁人插手,更不希望裴靳插手。
“好,依你。”
裴靳无比爽快的应下,倒叫姜芷欣楞了一下。
原以为她如此不识好歹,裴靳会动怒,却没想到他就如此应了,脸上的笑容更是丝毫不减,仿佛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
“赐婚之事,你不在意?”裴靳有些失落,姜芷欣率先在意的是不让他插手她的事,却并非他们之间的事。
“在意?”姜芷欣不解的微微蹙眉,随后似明白了来,福身谢道:“谢太师准备周全,若非如此,难凭今日之事顺利脱身出府。”
姜芷欣就没想过能借这件事摆脱姜府,摆脱姜侍郎,但这也是在她谋划之中的,毕竟居在深闺,要知晓外面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容易,加之越往后,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姜侍郎,都会把姜府管制得更严,就更难。
而她却越来越需要外面的消息,无论是对付那对狗男女,还是日后牵扯的事。
所以,她得要尽快摆脱姜家的掣肘。
没曾想,裴靳早已将这事安排好了。
“另立府院,也方便日后为太师效劳,太师放心,待日后事成,无论是这御赐婚约,还是这暂住的府院我都会原数奉还,绝不叫太师受半分牵连。”
听着姜芷欣着诚意拳拳的承诺,看着她眼里那清明得没有半点旁意的眸子,裴靳只觉这心好像被一只手给抓起拧了一把,又气又闷。
但目前这般,他到底也只能把心思藏下去。
“欣欣想如何,便如何。”
一听欣欣二字,姜芷欣腻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没有外人之际还望太师莫用这昵称。”
“隔墙有耳,半点不可松懈,越往后,越是,欣欣可明白?”
裴靳的提醒无疑的正确的。
如今他们还可以如此说话,可往后,遍布耳目,明里暗里,这条路想要走下去就必得时时刻刻警惕。
虽说实在有些叫她浑身发麻,但也不是不能忍。
“明白。”
“欣欣如今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便就不多叨扰了,后日入宫无需担忧,有我在。”裴靳走上前,大手温柔的在她的头上揉了一下后便直径从另一面往下走。
这样温热的大手让姜芷欣觉得莫名的熟悉,脑海里更是生出那画面来。
转过身,看着裴靳高大的背影,到底是摇了摇头,把那异想天开的想法抛去。
裴靳出了河渠,早已候着的方青砚迎上来,一边同他往外走,一边笑道:“太师这未婚妻子可真真是个奇女子,过去誓死守护与那落魄小子的婚约,如今不过短短数日,竟对昔日情郎,庶妹如此杀伐果断,到底多年情谊,怎么会说没就没呢?太师不觉得稀奇得很吗?”
“不觉,她自有她的道理。”
他不知她具体是因何,但他知晓,她自有必须的理由。
这事,他不急,慢慢自会知晓。
反正他们现在时间多得是,一切都能慢慢来。
而听着裴靳这话,方青砚眼里的诧异更胜。
这姜芷欣到底是给裴靳喂了什么迷魂汤了,对她竟什么都可以顺着。
……
虽说是出了事,但到底是老夫人的大寿,这寿宴还是要进行下去的,只是众人不过是面上乐呵作陪,老夫人也是勉强迎合。
唯一高兴的,也就只有秦家的人了。
“不过一年不见,你这孩子真真是长大了不少。”拉着姜芷欣的手走在无人的小花园里,看着她这满是稚气的脸上却有一双透彻的双眼,秦老夫人是既欣慰又心疼。
今日之事她知晓姜芷欣绝不是她说的那般好运,必然是费劲了心思才得的活路。
明明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却要这般朝不保夕,谨小慎微的过活。
“外祖母可不许这么说,无论欣儿多大,在外祖母这都是孩子。”靠着秦老夫人的肩头,姜芷欣撒娇的安慰。
“自然,无论你多大,外祖母都是最疼你的,所以,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要的,都一定要同外祖母说,不可自己藏着。”
“现如今有太师在,还有何人敢给我委屈受,还有何物是我得不到的吗,外祖母就不必担心了。”
“裴太师……”秦老夫人想了想后点头道:“原本外祖母还担心他是个阴晴不定之人,对你未必真心,但今日看来,的确疼惜你。”
之前听说姜芷欣和裴靳之间的事,秦老夫人还担心得食不下咽,就怕裴靳对姜芷欣是利用或者另有所图,担心姜芷欣因此丧了命。
还想着拼尽秦家所有把姜芷欣给救出来。
但今日看着裴靳对姜芷欣那些细心的呵护,周全的谋划,满眼的宠溺,便知晓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
“今日也算是为你娘出了一口恶气,那崔氏这些年占尽贤妻良母的名头,处处打压你娘,如今终是扯破了伪善的面具,只是你那爹爹也不是个善的,今日之事,你可看得透?”
“从今日父亲带着裴太师前来,孙女便知父亲的打算了。”
裴靳今日来,没什么,但跟着姜侍郎在那个时机一道来,便就是姜侍郎故意请来的了。
原本意图在她,她和裴靳的事如今到底是闹得满城皆知,哪怕丢了清白,这事也不可能就简单的一句中药,意外就拂过去,到底是要给一个交代的。
从姜侍郎透话给崔氏起,就已经打算把崔氏祭出去了。
只是起初姜芷欣没想到姜侍郎会如此做得出,到底是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有一双儿女啊,就这般践踏。
“好在如今你得独院,日子也好过些,但毕竟到底还算是在姜家,裴太师与你外祖许多事都是不好插手的,但你也要记得,莫太过刚强,如你娘一般伤了自己。”
“外祖母放心,我现在聪明着呢,日后不会再吃半点亏了,外祖母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