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们这里出事,把小达和康康的玩具夺了过来,借着玩具命令他们躲在了桌子底下,锁好了门就出来了。大雾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把手放在自己面前都看不到,就像是盲人一样。”许令泽说。
“你在大雾里,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熊清清问。
许令泽摇了摇头,“我只遇见了真的杨叔叔,杨叔叔是出来找我的,他说他们去了厕所以后,找到了一间高年级的教室,后来杨叔叔和庞老师担心我们,就从教室中离开了。”
“那庞老师呢?”熊清清追问。
“杨叔叔说,他和庞老师在雾中迷失了。”许令泽回答。
“不可能。”熊清清十分笃定,“就算大雾中伸手不见五指,那总能说话吧?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丢了?他们这么不谨慎?”
“也可能……两人一直没说话,所以才失散了。”许令泽猜测,他想了想,又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就算两人没交流,为了谨慎起见,两人也应该警醒一些。就算没说话,走路也不可能没有动静。除非,是其中一个人故意离开,又或是遇到了怪谈,两人无意走丢的情况非常小。”
“就算是两人真的无意失散,喊上几句,也能确定对方的方向。”熊清清说。
许令泽轻轻点头,又问:“对了,你遇到吴英梅和院长他们了吗?”
熊清清摇头,“你遇到了?”
“我也没有。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出现,也很奇怪。”许令泽说。
“乐善园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是咱们两个出手,把他们找出来吧。”
熊清清说着,从兜里拿出了手表,看到上面的时间后,惊讶睁大了双眼。
“我靠!你猜几点了!”
“几点了?”
熊清清把表盘翻了过来,上面显示此刻的时间是05:01分。
“我总觉得,时间没有过去这么久……”熊清清说。
许令泽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确实……时间流逝有问题,但是你这块表应该不会出错,不管时间如何流逝,现实世界,就是这个时间。”
“那今天已经周三了!还有两天的时间。”熊清清说。
“来不及了,我们还要去救梁叔叔,乐善园的事不能再拖了。”许令泽说。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随后看了一眼床上的“辰辰”。
“这……小方怎么办?”熊清清无奈的说。
“锁好门就行了,那时候我在教室里,外面的东西也没能破门而入。”许令泽说。
“或许……是因为他只能在有雾的环境里行动。”熊清清猜测。
“对,应该就是这样。”许令泽也表示肯定。
熊清清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说道:“对了,通话键不能用,我试着联系过你,但是你那边没有回应。”
“嗯,我也发现了。通话键不能用,空间键也够呛。”
许令泽说完,摁下了空间键,果然不出他所料,空间根本无法启动。
“没有空间的加持,咱们可能要危险了。还好……我还有这个!”
熊清清说着,从衣服内层将空气弹弓拿了出来。
许令泽十分欣慰的笑了笑,“你没把他放回空间里?”
“我和辰辰回了寝室,我怕有什么意外,特地将它取了出来。”熊清清说。
两人从柜门上拆下了一把锁,出了门后将寝室的门锁了上。
站在雾中,许令泽拉住了熊清清的手。“清清,我恐怕不能抱着你了……”许令泽说。
“我知道,你走了这么久才找到寝室,已经很累了,现在能出去也是勉强。你放心,我自己可以走,只要我用尽全力,还是可以跑的很快的。”熊清清说。
许令泽轻笑,“关键时刻,我会保护你的。”
熊清清伸出了另一只手,“果然,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盲人走在悬崖峭壁。”
“现在你知道,我能过来有多不容易了吧。”许令泽说。
“确实,你很棒。”
熊清清竖起了大拇指,可是许令泽根本看不见。
“我们先去找那些老师们,让他们帮忙看护高年级教室里的孩子,再把幼儿教室的两个孩子带出来。”许令泽说。
“嗯,走吧。”
……
“榕榕,榕榕,榕榕……”
寝室中,“辰辰”听到呼唤,慢慢睁开了眼。
紧接着,他的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榕榕好想你……”
“辰辰”哭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他不断用袖子擦着眼泪,企图能看到哥哥的模样。
“哥哥?哥哥……哥哥你不要走!哥哥你别离开榕榕,榕榕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榕榕再也不调皮捣蛋了,榕榕会听话……”
哭着哭着,突然,他觉得有一双手正在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榕榕,没想到,哥哥还能再见到你。”
“哥哥,你在哪里?榕榕看不到你。”
那双手继续轻轻的抚摸着,声音自身边传来:“当初的一切,你都不记得吗?”
“什么?”方宇榕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哥哥,你回来好不好……”
“哥哥回不去了,榕榕,你和哥哥一起走吧,这个身体,不属于你。”
方宇榕怔了怔,突然握紧了双拳,眼神中浮现出与容貌不符的狠厉。
“不……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我……我要报仇……”
说着,方宇榕站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看不见的家伙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静静的看着他。
“哥哥,你知道吗?他们……用刀切开了我的身体,将我的肉一块一块的剁开,丢进了丛林。我的身体,被老鼠咬,被狐狸啃,被蛇吞……是他们杀了我,是他们毁了我!”方宇榕歇斯底里的喊着,原本平静的空气中,仿佛有淡淡的风。
“可是辰辰是无辜的。”方宇辉再次叹了一声。
“谢谢你哥哥,谢谢你唤醒了我……”
方宇榕勾起了唇角,看向了窗外。
“榕榕,他们会受到制裁的。彭阿姨,已经死了。”方宇辉说。
“她死了?对……她死了,可惜,没让她死在我的手上。”方宇榕说。
方宇辉很想再次摸摸他的头,拭去他身上的戾气,可是手伸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他自己何尝不是和弟弟一样,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