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清清停下脚步,一旁的悠悠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了她。
“姐姐,我知道爸爸被感染了,他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要把我送走,他是不会去接我的。”
“别瞎想了。”
“是真的,他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从前我总是羡慕有妈妈的小孩,爸爸也认为,孩子没有妈妈比没有爸爸更可怜,所以他才扮成妈妈的样子,哄我开心,别人都说他是神经病……”
悠悠再次哭了起来,熊清清摸了摸她的头,她向来不会安慰别人,此时此刻也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姐姐,我想回去,我来跟爸爸说,就说我不想走……”悠悠哭着说。
熊清清望了一眼漆黑的夜,正犹豫时,许令泽开口说:“别听她的。这个小孩儿有问题,她既然早就知道,也不想离开,为什么在店里的时候不说,而是出来了以后才说?”
悠悠还在抹着眼泪,许令泽继续说道:“红衣男刚刚说了,你不能回头,你现在掉头往回走,那就是回头了。不管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想的,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别感情用事,送她去该去的那个地方,才是正确抉择。”
熊清清又看了悠悠一眼,她觉得不能回头这件事,也许是红衣男怕她反悔才这么说的。
“姐姐……”
“千万别心软,还是听红衣男的话,毕竟他曾经也帮过我们。”许令泽又说。
熊清清选择相信许令泽的决断,于是说“”“悠悠,姐姐已经答应你爸爸了,要把你送到三号馆去,所以姐姐不能反悔,而且你刚刚不也说了吗,爸爸他已经不能照顾你太久了。”
悠悠年纪不大,却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好吧……”
熊清清领着她继续向前走,身边时不时还是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小丫头等等!我想了想,还是我亲自送他过去吧!”
红衣男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熊清清的心猛地一颤,不自觉的握紧了悠悠的手。
她刚刚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
而这个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姐姐,是爸爸!”悠悠有些兴奋。
“别回头!你爸爸说了不让我们回头,如果他真的是你爸爸,会来到我们面前,当面告诉我们。”
熊清清加快了脚步,害的悠悠差点摔倒,于是又慢了下来。
“小丫头,别走了!我要追不上你了……”
红衣男的声音再次传来,熊清清一把抱起悠悠,将她的头摁在怀里,“没事没事,你千万别回头。”
“小丫头!”
一声咆哮后,一只手搭在了熊清清的肩膀。
许令泽仔细的盯着屏幕,除了她们俩身前有光亮,其余地方一片漆黑,屏幕的分辨率像是从4k变成了720p,他根本看不清楚后面的那个黑影到底是不是红衣男。
熊清清吓了一跳,还是没敢停下,更没敢回头看,反倒一路小跑了起来。
屏幕里的黑影没有跟上,原地消失不见,许令泽松了一口气,那家伙果然不是真的红衣男。
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是和女儿的最后一面。
“熊清清!熊清清!”
许令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熊清清拿手电筒晃了过去,果然是他!
“许令泽?”她将悠悠放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那个什么空间吗?”
“什么空间?我刚刚在那边看见是你,我就过来了!你也穿越到这里了?你那边怎么样?任务都完成了吗?”许令泽跑了过来。
很快,熊清清的脑海里又传来了另一个许令泽的声音,“熊清清,别信他,这家伙是假的!”
眼前的“许令泽”皱起了眉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没被感染吧!”八壹中文網
“你是谁?”熊清清警惕了起来。
“我是许令泽啊!你的同桌!难道你失忆了?”眼前这个“许令泽”有些激动。
熊清清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他,伸出胳膊搂紧了一旁的悠悠。
“你怎么带着一个小孩儿?是接到新任务了吗?对了,你刚刚说……什么空间,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我还遇到了方丹阳和毛庆杰,他们都来了,还有最后一夜我们就完成任务了,没想到你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对了,你是在便利……”
面前的许令泽喋喋不休,熊清清打断了他,“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许令泽!他在一个空间里,是我的决策者,我能听到他的声音。”
“另一个?什么决策者?不可能!我们三个都没有什么决策者,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可能会有?”面前的许令泽想了想,又说:“你不会是来了以后得了幻想症,想象出来的吧?”
“决策者”许令泽的声音响起:“别被误导了,他不可能是我,他是假的。”
脑海中的这个许令泽显得有些震惊,熊清清也有些懵,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她得了幻想症了。
“熊清清,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方丹阳他们。”
面前的许令泽说完,朝着熊清清伸出了手。
她没有去接,而是问道:“我们两个有一次上语文课,我把出师表的第一句念错了,当时你很生气,说我玷污了千古名句,你记得我念成什么了吗?”
面前这个许令泽又皱起了眉,放下了胳膊,“姓熊的,你竟然考我?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你能不能醒醒!我真是服了!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不相信,你反倒相信一个不知真假,自己臆想出来的声音?”
“你当时说的,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蛆。”决策者许令泽的声音很无奈,听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简直太无知,太可耻了。
熊清清从挎包里掏出扳手,指向面前的许令泽,“我警告你,我这个人平时胆子其实不大,但打起架来就像疯狗一样,只有战斗的躯体,没有畏惧的灵魂,你要试试吗?”
决策者许令泽不禁笑了一声,“形容的还真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