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是十一月的月初。
入秋后,早晚温差逐渐变大,降温后就连夏日水润的风都变的干躁了几分。
也是在换季后,逐渐干燥的秋偶尔会让人觉得喉咙干涩不适,甚至会流鼻血。因而在秋天吃什么也是有些讲究的,只不过这会还没有多少人能照顾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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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九月底十月处的时候,阮老头子就安排了大队社员一起秋收,直到把秋季农作物抢收完后,社员们才又按部就班的该干啥干啥去。
至于为什么那段时间为什么没将秋收挂在嘴边,那是因为秋收已经是乡下大队每个社员刻在心里不会忘记错过的事。
比起新事物,那些根本不需要多说。
也是因为如此,阮家新屋后院种下的红薯之类的秋季作物也都是在那时候被阮家老两口给收了放在新屋的地窖里头存着,原本应该拿出来吃了,可老神仙每天都换着花样的投喂,以至于曾经当做主食的粗粮,现在只能偶尔拿出来换胃口的时候吃了。
坐在阮家院里的苏桂兰一会儿看看勤恳织布的绣娘母女,一会看向外头。
小闺女去后院了,说是要喂鱼。
在那场雨后,后院的三分塘里头养了不少东西,有鱼有虾有蟹。有长相正常的,也有不太正常的。
总之一言难尽。
反正苏桂兰没见过那样的鱼,不过想着做熟的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样,也不会拿出去送人,因此也就不太在意了。
反正自家小闺女喜欢就行。
因而晌午的菜色,就有了后院水塘里养成的大闸蟹。
金秋吃蟹,也算是老祖宗留下的美谈。
至少苏桂兰曾经在秋天是能吃到大闸蟹的。因为苏爸爸喜欢,所以每年的秋都会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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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
阮似锦托着腮帮子盯着那清澈的水塘,水塘很深,因而底下的东西如果不是游出水面扑腾,寻常人便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黑影,而看不清黑影的形态。
阮似锦握着手里的鱼食有点不想喂。
‘毛球。’
【在呢,在呢,亲爱的主人有什么吩咐呀?】
‘你当时是不是说这东西好吃?’
说着阮似锦控制着灵力将水塘里的水拨开,底下的鱼,长的一言难尽。
反正今天阮似锦陪着自己妈妈捞了一会,原本是打算捞到什么吃什么,可她亲眼看见自己妈妈小心翼翼的把几条貌丑无颜的大肥鱼扔回去了。
怎么说呢。
那些鱼长的就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是的呀主人!这可是一般人吃不到的鱼......】
‘确实,丑成这样一般人也不敢吃。’
阮似锦起身,从位面商城里买的特价鱼饲料被她豪放的撒进了水塘里。
【主人!你怎么可以歧视它们呢?这丑鱼虽然其貌不扬,但你不能小看丑鱼它们那鲜美的肉质!它要外貌有心灵,虽是陋鱼,可口感上佳啊!】
【你不信你杀了它试试!】
毛球的声音慷慨激昂,仿佛要英勇就义的是它而不是鱼。
阮似锦:“......”你也没放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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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的乖囡囡呢?奶回来喽!”
前院的呼唤声传到了后院。
阮似锦利落起身,小奶音努力拔高:“在这里呐。”说着她迈开腿往前院跑。
小院里。
绣娘母女已经在做收尾的活了,虽然还没有织完一匹但也差不多了,要紧的是家里的人都回来了,不想耽误吃饭的时间,毕竟大家伙下午还有活要干呢。
阮建国停好自行车后就自发的帮着自个媳妇忙进忙出,搬桌子摆碗筷。
苏桂兰热饭,现煮面。
绣娘母女端菜。
而阮老头子这次回来一反常态的先回了屋,过了一会才出来的。阮建国知道,那是他爸担心弄坏了那两张纸。
不过那确实也是十分重要的两张纸。
众人忙碌时,阮老婆子也抱起了从后院跑过来的小家伙,眼里带着真切的笑意,她闲聊一般的和孙女唠着嗑:“奶的乖乖,你妈妈今个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阮似锦笑眯眯的一边回想一边软声回道:“很多呀。有蟹蟹,有鱼鱼,有肉肉,还有菜。”
“这么多呢?”阮老婆子故意用惊讶的语调夸张的说,可眼底确实一片温柔,半点心疼和指责都没有:“咱家囡囡今天可要留着小肚子多吃点。”
阮似锦小声道:“嗯啊!白胡子老爷爷送了好多肉呀。老爷爷说...”
阮似锦晃着小脑袋,头上被扎了两个小啾啾的软发也随着颤了两下:“秋天天凉啦,要好好补身体过冬呢。”
“老爷爷这么说的?”阮老婆子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着道:“要是搁在我们乡下呀,那就叫秋养膘咧。秋天养膘冬天抗冻。”
阮似锦不太清楚乡下的这些俗语,以前没听过,所以这会被自个奶奶用这样说故事的语气讲起来,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那我们都多吃点!抗冻!”
阮老婆子温柔的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尖:“奶哪舍得冻着你这个小神仙哟!今年收的那白花花的新棉奶可都留着呢。”阮老婆子故意悄悄压低声音道:“奶先给咱家最漂亮的乖囡囡做,做漂亮的花袄子。”还有老三媳妇也得做两件。
至于自家老伴和三儿子。他们抗冻,晚点做也没关系。
阮老婆子继续道:“反正现在大队养猪场里头的猪也卖出去了,奶这两天有空就得给你做大花棉袄,咱家囡囡这么漂亮,穿大花袄肯定比年画娃娃还可爱咧。”
阮似锦歪着头,主动用小脸蹭了蹭自个奶,小奶音甜声道:“奶真好!锦宝也要给奶漂亮的大花袄!很多很多!”小姑娘张开双手比划。
可刚说完这话就发现身上落来了几道可怜如深宫怨妇一般含着期待想要邀宠的眼神。
“哎,好羡慕啊。”阮建国掐着嗓子,眼巴巴的道:“漂亮的大花袄得有多漂亮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漂亮的花棉袄呢。”
爸,你穿过漂亮的大花袄吗?”阮建国偏过头,想拉着一样幽怨羡慕的阮老头子一块下水:“你不会也没穿过那种漂亮的大花袄吧?不会吧?”
阮老头子轻咳了两声,小声配合道:“没穿过...”他一个大老爷子哪里穿过大花袄,那像什么样子?
不过既然听到小孙女在跟自家老婆子说好听话了,他们俩大老爷子自然也是羡慕的想凑个热闹。
阮老婆子瞥了正一唱一和的父子俩,简直没眼看:“咋,你俩大老爷们也想穿大花袄?”
阮建国憨笑着没敢应声,只冲着自个小闺女猛眨眼。
阮似锦偷偷笑,小奶音脆生生的,说话时笑声根本藏不住:“好啊,那也给爸爸给爷爷给妈妈给绣娘给小雪。”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而后才大声道:“大家都穿漂亮的大花袄!”
阮似锦忍着大笑的冲动,想着到时候要不要真拿出大花袄给家里的爷爷和爸爸穿?
她现在非常好奇,好奇她爷和她爸真拿到大花袄、被她要求要穿上大花袄时会是个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