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和司马懿在水镜书院时,两人就不太对付,徐庶出身寒门,司马懿是世家子弟,偏偏水镜先生司马徽派他俩来曹操这儿,也许是看曹操的人品属性比较兼容。
水镜八子之冢虎、巧虎同堂,二虎一室,岂能有好事?
于是,冢虎司马懿一直出馊主意,巧虎徐庶干脆成了哑巴,一句话不说,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其实,一开始徐庶是真想帮曹操,奈何曹操不听哪,刘云出征冀州,徐庶劝谏过曹操,让曹操出兵支援袁绍,实在不行,打雍州司隶或徐州陶谦,打哪都行,趁机做大,可惜曹操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袁绍一死,曹操才慌了,知道唇寒齿亡,想出兵了,徐庶又劝曹操别闹,安心苟着,结果曹操硬了,非要出兵,直捣黄龙,气得徐庶立誓此生不帮曹操献谋献计。
徐庶看着司马懿递来的信纸,徐庶内心是拒绝的,然而眼角憋见纸上三个大字:
“你!老母!”
徐庶心里翻腾了,徐庶自小家贫,是老母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省衣节食供徐庶进学,徐庶除了家中老母,已无亲人,刘云这信让徐庶不得不浮想翩翩,暗道:
“天子这信,不是给曹操的,曹操的老母死去多年了,坟头草都一丈高了,这信是给我的,我事母至孝,刘云想必是找到了家中老母,拐弯抹角要我归心投诚呢。”
“也罢,师恩已报,曹营待着忒没意思,丑陋多疑的曹贼,心怀不轨的冢虎司马懿,杵在这儿,当哑巴也浑身难受,不如遁走,回到老母身边服侍,尽孝养老。”
徐庶愈想愈通透,两眼重新变得清明、精烁,气质锐利,拱手一礼,说道:
“明公,刘云此番行止,是想激怒明公,冒进猛攻,请明公切莫中计,试问刘云大军尚未返回雍州,我军连攻半月,可曾攻下一城一地?未曾有也,贼军内有荀彧、钟繇,外有徐晃,固若金汤,现刘云已回京,贼军如虎添翼,若明公贸然出击,必中刘云伏兵,恐会损伤惨重。”
“如今之计,徐某建议明公暂避锋芒,先回豫州休养生息,无须在这空耗粮草,待稌兵抹马后,北取兖州,夺下北边四州,东吞徐州,南图荆扬,形成两分天下之势,等候天时,一统汉室。”
徐庶向来用计耿直,为人也耿直,连表字都叫元直,宁可直中取,绝不曲里求,徐庶所说的,是正道、直道。
不过,是个人都清楚,曹操的路早就走歪了。
这一回,徐庶不是替曹操献计,而是反向操作,等于帮刘云退兵,徐庶也有私心,曹操鸣金收兵,徐庶正好脚底抹油,趁机溜了。
曹操一听,面色一喜,看来徐庶的小脾气闹完了,隔阂一过去,愿意帮忙谋划了,而且徐庶献的计,比司马懿强多了。
写信离间,对阵骂战,这些都是小道,是曹操玩剩下的,曹操不屑拾人牙慧,跟在刘云后面出同一招。
“元直,仲达,尔等不愧是天纵其才,神机妙算,真是名师出高徒,天子得尔等相助,何愁讨逆不成?像伪天子刘云此等逆贼,犹如秋后蚱蜢,活不长了。”
“本将深知,兵贵神速,迟则生变,一直拖着大军在洛阳城外,耗粮过大,军饷不菲,不过我军要撤,也得风风火火地撤,不能让人以为我曹某人是怕了刘云,刘云一回,我军给吓得魂飞魄散,仓皇溃逃。”
“这样,本将书信一封,邀刘云出城斗将,给刘云下战书,刹一刹刘云的威风,送刘云小儿一个下马威。刘云要是中计,出城应战,那就吊起来毒打。”
“刘云宁当缩头乌龟,坚守不出,我军捡了名声威望,再撤军亦不迟。仲达,你刚献计,让本将给刘云回信,不如你当一次本将的使者,替本将前往贼营下战书,挫一挫刘云军的士气。”
曹操意气风发,既不得罪司马懿和徐庶两人,表面上听从两人的计谋,写信和撤退,实则一句也没听进耳朵去,行事全凭自己喜好。
下战书,和写信差别多了,撤是不可能撤的,粮草没用完,名声没捞到,曹操肯定死赖着不走。
“明公,我司马懿愿为明公效力,但出使敌营这事,我干不来,明公亦知我口才不佳,易紧张,一急还结巴,我去了,出丑事小,影响明公大业,坏事就完了,恳请明公另选高明。”
司马懿假装颤颤巍巍,似乎曹操不同意,当场死给曹操看,司马懿是怂,是苟,又不傻,跑去刘云军,给人家下战书,和屎壳郎到家了:找死,有区别吗?没区别!
司马懿不去!
曹操的脸更黑了,顿时就要发怒,派曹氏和夏侯氏的武将去出使,曹操不舍得,万一玩脱,被刘云宰了,死哪一个,曹操都心疼。
“仲达不敢去,谁人为本将送战书?难道本将麾下尽是胆小怕事之辈,无一是人才么?”
曹操厉声喝问,转过头看向徐庶,毕竟司马懿出身司马氏,司马氏是大族,为难司马懿,和为难自己一样,曹操只能期待徐庶识相点,领了差事,彼此有个台阶下。
杮子,专挑软的捏嘛。
“明公,徐某不才,愿为明公闯一闯敌营,前往出使!”
正合徐庶心意,徐庶看曹操这人,虽是雄主,但绝对是奸雄,不值得交心,趁着送信的机会,让曹操体会一下,什么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大善!元直,忠肝义胆也,真乃曹某的福将。曹某这就书信一封,刘云的信才三个字,曹某胜刘云一筹,写二个字吧。就写:战否?尔等觉得如何?可妥?”
曹操拿起桌边的草纸,信手一挥,两个大字如龙蛇游走,跃于纸上,论书法一途,曹操的确比刘云完胜。
“明公大才!”司马懿凑上去,假模假样观赏,趁机拍马屁。
夏侯惇也机灵,上前替曹操哈干字迹,认真地鉴赏道:
“孟德,多年提刀,你的字居然没落下,写得真好,比刘云小儿的字大多了。”
众人一噎!
“孟德,这战书一下,逆贼刘云如架火烤,名声涂地,到时战与不战,败局已定矣!”
曹仁奉承曹操,委婉多了,曹仁的武力稍弱于夏侯惇,但曹仁脑子里多出来的筋,能绕着夏侯惇绑两圈。
曹操沾沾自喜,正想说几句客套话,让众人悠着点,夸赞曹操可以,别关着门,要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时,帘子突兀地被掀开了,帐门外走进来两人。
一个面圆肉滑,身穿黑甲的武将,另一个瘦瘦弱弱,头戴纶巾的文士,怒气冲冲的武将强行拉扯着一脸嫌弃不雅的文士,闯了进来。
“孟德,你评评理!”
“你要是今儿不斩了狂妄自大的杨修,以正军法。这管理粮草辎重的粮官,我曹洪不干了,没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