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蛊尸还没过来，重新被银针定住。
田仵作感兴趣的戴上手套，把没脑袋不会再动的那个蛊尸给切了。
看完之后，田仵作惊叹道：“能把蛊尸做到这地步，还是子母蛊，真是妙啊。”
苏豆蔻沉默了一会，说：“田仵作，你看他们中蛊多久了？我姐姐昨天不过是给他们吃了些治伤寒的药，今天去看的时候，他们就成了这副模样，何大人他们说人是我姐姐和朋友杀的，把她们抓了起来。”
听完，田仵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何大人，“小何啊，怎么你年纪越大就越糊涂？不如早些辞官回家种田吧，免得冤枉了无辜之人。”
何大人嘴角一抽，心中不满，却也没敢吭声，毕竟田仵作是连皇帝都敢怼的人，验尸能力是没话说的，且一家子都是忠烈之人，说那么多没必要。
“随便找个仵作，或者是略通药理之人来看都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东西，要是伤寒药能把人变成这样，那些常年炼蛊之人岂不是要半夜笑醒？”
田仵作说话十分耿直，“再说了，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蛊尸，你明知道这次的蛊尸跟五年前的那桩案子很像，还要抓两个姑娘背锅。侯爷夫人看着也就十七八岁，那她姐姐总不可能有三四十岁吧？能熟练的做出这种完整的蛊尸，除了天赋之外，也需要很多尸体和蛊虫，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做成。全云城的人都知道侯爷夫人出身寒门，她姐姐哪有那么多的钱财支撑做蛊尸？你想找人背锅也找个靠谱点的吧？”
苏豆蔻在心里默默给田仵作点了个赞，说的太好了。
要是用药错误把人给毒死了，那还有的掰扯，可这尸体分明就不是被毒死的，苏月禾跟李咏雪俩人顶多就是个发现者，怎么样都不会是她们把人弄成这样的。
何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忍不住说：“她们在现场……”
“谁报案的？还是你们盯了很长时间？”
这两句话一问，何大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田仵作也只问到这里，转而对褚云暄说：“侯爷，此事关系重大，这些蛊尸有很强的攻击性，手指甲上也全是毒，若是有人存心散播出去，怕是要死伤不少人，须得上报给圣上才行。”
“嗯，麻烦田仵作一同走一趟，做个见证。”
“好。”
这么说好之后，褚云暄便带着田仵作，让人把那六具蛊尸绑好用铁笼运过去，再将苏月禾、李咏雪作为证人带去皇宫。
按理说，苏豆蔻不应该跟过去，可她看到苏月禾那么紧张，李咏雪更是怕的小脸惨白，想了想还是跟去了。
就算不进去，在大殿外等个结果也好。
其实，对她们来说，看到苏豆蔻比看见褚云暄更容易心安。
文渊帝知道他们会来找自己，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到褚云暄，文渊帝还是有些惊讶的。
按他的想法，他们不该这么早过来，应该等水被搅浑，再混水摸鱼。
不过，惊讶归惊讶，文渊帝想到苏月禾是苏豆蔻的姐姐，也就释然了。
“宁宣侯这么晚来找朕，所为何事？”
褚云暄拱手一礼，说：“给圣上看个好东西。”
“哦？”
文渊帝微微挑眉，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大铁笼被抬了上来，上面的黑布揭开，里面靠着被五花大绑的几具尸体，臭味和奇特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即便离的有点远，文渊帝还是闻到了。
一旁的大总管不由蹙眉，“宁宣侯这是何意？”
褚云暄看了老三一眼，人会意的将其中一具尸体的银针拔掉，那具尸体转动灰白的眼珠，低吼着挣扎。
文渊帝微抿着唇，紧皱双眉看了一会，“这是？”
“蛊尸。田仵作说是子母蛊，他们身上的是子蛊，若是不找出母蛊，恐怕会出现更多的子蛊。他们身上有毒，传染给其他人会很难办。”
听罢，文渊帝的脸色不太好看。
褚云暄又道：“当时在场的两个目击证人被何大人扣押，说是幕后凶手，可事实上，她们不过是察觉到这些人不对劲，送了一些治伤寒的药罢了。”
文渊帝微微颔首，“让她们进来罢。”
“好。”
苏月禾和李咏雪从门外进来，俩人跪在地上行礼。
听到文渊帝让她们起来的话，李咏雪腿太软，要不是有苏月禾扶着，绝对起不来。
就算起来了，也只是低着头，默念苏豆蔻告诉她的话。
“你们为何要去看这些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太害怕了，李咏雪大脑一片空白，在苏月禾还在斟酌的时候，开口说：“我们跟他们没有关系，昨天他们过来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我问他们是不是要看病，他们的家人说要，还说会咳嗽，嗓子不舒服，不能说话……”
后面基本上跟苏豆蔻说的是一样的，还加了早上只吃了俩包子，中午去看了他们连饭都没吃就被抓进了大牢的话。
听完之后，文渊帝只觉头疼，这是什么活宝？
苏月禾默默看了眼李咏雪，这已经详细到她不需要再说其他话的地步了。
李咏雪说完很想哭，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要是她昨天不去问就好了，今天也不会出这种事。
文渊帝也大致明白了，“既然你们只是凑巧看到了，那便回去罢，之后办案或许需要问你们一些事。”
苏月禾压下心中的惊喜道：“多谢圣上。”
李咏雪被扯了下衣袖，才后知后觉的说：“谢谢圣上。”
文渊帝似笑非笑的说：“回去多吃点。”
李咏雪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文渊帝也没揪着不放，让她们回去了。
在外面等着的苏豆蔻见她们出来松了一口气，又疑惑道：“云暄呢？”
苏月禾牵着腿软的李咏雪说：“还在商量一些事，大概是要去找母蛊。”
“那我让平儿送你们回去，我再等等他。”
苏月禾看她决定了，也没再劝，只说：“豆蔻，今日多亏有你们，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这又不是你们的错，回去后多休息会，明天我去看你们。”
苏月禾也知道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听完点点头，让她小心点，带着李咏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