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躲过他的目光:“伤口恢复期间,一旦造成二次伤害,很容易造成骨骼恢复错位,还是去看看的好。”
盛晏盯着她看了会儿。
“这里就是医院,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还要回去治疗?”
夏清欢语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气氛陷入僵硬。
白辰看出两人气氛不对。
明明说着简单易懂的话,却仿佛有一种独有的交流暗语,意外融洽,旁人难以插进去。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顿在原地,默默退回去。
盛晏是清欢现任,他们两个的事,他又有何立场插手过问?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破走廊的宁静。
夏清欢看了眼来电显示,傅修谨。
她眉头蹙起,挂断电话,
对方却锲而不舍,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夏清欢勾起一抹冷笑,接过电话。
“夏清欢,你在哪儿?”
“傅修谨,你还有完没完?”
傅修谨声音很小,仿佛压着嗓子说话。
“我在爷爷的病房,爷爷想找你和奶奶,你们在哪里?”
夏清欢急了,担心对方伤害她爷爷:“你想做什么?”
傅修谨言简意赅说明:“我来找你,找到夏爷爷病房。”
“谁知他一看到我,就情绪激动,问我奶奶的情况。”
“他说…说我这一年都忙着工作没来医院,如今人却来了,在结合奶奶一下午没见到人,猜测到是奶奶出事了,问我具体情况。”
“我才劝服他回病房等着,我找你过去,你们人呢?”
夏清欢眼前一黑。
爷爷得的是肺癌,最忌忧思过度,所以她在爷爷奶奶面前从来报喜不报忧。
就连奶奶手术,她也找了个其他借口,谁知这一切都被傅修谨的到来打破了。
没有告诉对方他们的位置,夏清欢径直赶往爷爷的病房。
快到病房时,她拦住跟了一路的盛晏。
“还跟过来,不怕傅修谨知道我们的关系?”
和盛晏在一起以来,对方从没对外承认过他们两个的关系。
应该很介意被人,尤其是被当事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盛晏睨了夏清欢一眼:“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有关系,我来看望被牵连的老人,理所应当。”
夏清欢讥笑一声,目光意味深长。
“是吗?好一个理所应当。”
病房门口,夏清欢一眼就看到在门口的傅修谨。
他脸上挂着很少见的急躁,在病房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抬手腕看时间。
一看到夏清欢,他眼前一亮。
“我…”
夏清欢打断他的话,眼眸深处迸发出强烈的恨,压低声音。
“你妈把我奶奶气到脑溢血,你就来找我爷爷,真不愧是你妈的好大儿,步调一致,上阵母子兵,好样的!”
傅修谨莫名心虚:“我不是…”
夏清欢再次打断:“你的想法不需要告诉我,我还要去看爷爷,让开。”
傅修谨叹息一声,让开门口位置,夏清欢越过他,推门而入。
白辰紧随其后:“我陪你,夏爷爷的身体情况我最了解。”
砰!
白色的门在二人眼前关闭。
傅修谨忍不住问盛晏:“你怎么在这里?”
盛晏拿出口袋里的烟闻了闻,又放回去:“你都能在,我为什么不能?”
傅修谨明显不满意他这个答案。
“夏清欢是我前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盛晏:“你也说了,是前妻,夏奶奶还是傅伯母气倒的。”
“你确定是来看望病人,不是来拱火的?”
傅修谨不喜欢盛晏的说话方式:“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一开口就带着火药味。”
盛晏没再回话,视线恰好定格在病房门的小玻璃窗口的方向,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傅修谨见状心里莫名别扭,挡住盛晏目光。
“你这次抓着傅妍的事不放,无非是冲着朵儿和我来的。”
“朵儿我不能让。”
盛晏视线转移到傅修谨身上,似笑非笑。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傅修谨:“我想让你放过傅妍。”
“这次只是误伤到你,她这么喜欢你,为此不惜和妈抗争,不同意她安排的每次联姻相亲,一直没有结婚。”
“你不接受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
“做不到。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回应她?”盛晏回得漫不经心,“生活过得太顺利,难免不懂人心,傅修谨,你被傅老爷子保护得太好了。”
傅修谨蹙眉,不认同盛晏后半句话的意思。
他不想吵起来,只道:“就算不回应,也不应该伤害。”
哪怕性格上有再多缺陷,傅妍都是他亲姐,他实在见不得傅妍真心被人糟践。
更何况…
“不过是一次无心之失,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还拿夏清欢挡枪?”
盛晏冷嗤一声。
“说得好,就算不回应,也不应该伤害。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
“你指责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夏清欢?”
“从头到尾你都忽略了她,这次的事,她才是最大的无辜受害者。”
“一步步被逼,傅家的人连眼镜蛇都打算弄来了,要不是那个助理最后怂了,现在你们犯的就是人命案。”
“即便如此,你们依旧不肯放手,现在连夏奶奶都生死未卜。”
“你却一直轻描淡写,妄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口口声声说我拿她挡枪。”
“傅修谨,伤害也要有个尽头,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
傅修谨:“她们不一样。”
盛晏:“哦?哪里?愿闻其详。”
傅修谨透过小窗户,看到病房内的夏清欢,对方脸上竭力洋溢着笑,是在傅家时,从不曾有过的生机与活力。
也是与林朵儿全然不同的个性。
他神情略带狼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听见他的声音:“她不配。”
“傅妍只是被我妈宠坏了,性格有些顽劣,骨子里还是好的。”
“夏清欢从根上就烂透了。”
盛晏深深看了他一眼:“从头到尾你只提到傅妍,可林朵儿的助理,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傅修谨眼神闪动:“她太贪,不过是收钱办事。”
盛晏扬眉:“你的嘴很硬。”
傅修谨也不甘示弱:“你该走了,这是我和夏清欢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二人不欢而散,盛晏转身离开。
走到楼下,却接到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