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神情坦然,随手拿起放在车内的一件西服外套,下车后兜头盖在夏清欢脸上。
夏清欢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盛晏抱在怀中。
她扒开西装外套:“你要干什么?”
盛晏勾唇:“大白天,周围都是人,欢欢毫无芥蒂地露面,是想和我在外界确定关系?”
“高攀不起,谢谢。”夏清欢一把抓起衣服,盖在脸上,生怕动作慢了一步,就会被人发现,给她打上盛晏的标签。
盛晏勾起的唇角变得僵硬,凝着笼罩在西服外套内的夏清欢,目光幽深,顿了几秒,才迈步向前。
夏清欢视野内再次出现光亮时,她已经出现在酒店豪华套房内。
就是周围的摆设越看越眼熟。
身下躺的这张床,不远处的双人沙发,甚至是落地窗前,浴室盥洗台上…她都待过不短的时间。
这间房,就是他们曾经用过的那间!
这个认知涌入脑海,夏清欢登时头皮发麻。
“那个…”她唤盛晏,说得很委婉,“我中的是迷幻药,浑身无力而已,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解药…”
盛晏站在床边,扬了扬眉:“哪种方式?”
说着,他顺势躺在床上,单臂支撑,侧身看她,两个人不过一掌距离。
四目相对,面对男人带笑意的眸子,夏清欢后面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她偏过头,没有理盛晏。
直到头顶出现一只手。
盛晏揉揉她的头:“今天为什么会在饭店见那个人?”
夏清欢手指动了动,没能抬动手。
随着时间推移,药力在体内扩散,她愈发无力了。
她只能任由盛晏的大手,在她头上揉来揉去。
清清嗓子,她回答:“找工作,私人武术老师。”
盛晏睨了她一眼:“又没想找我帮忙?”
夏清欢摇头。
盛晏也沉默下来。
气氛一时间陷入冰点。
过了会儿,他起身打电话,找私人医生上门治疗。
听他给医生打电话,夏清欢才发现,她先前确实误会了盛晏。
不过事已至此,她道歉的话卡在嘴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直到门铃声响起,私人医生为她治疗结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据医生所说,夏清欢被下的药物中,含有分量不小的安眠药成分,即便现在解了药,她的身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恢复如常。
所以她还要待在这里,直到药效彻底清除,有力气行动才能走。
医生走后,盛晏问夏清欢:“饿不饿?吃什么菜?”
夏清欢和张方见面时间是中午,才吃了几口菜,确实饿了。
可她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没办法自己吃饭。
抿了抿唇,她拒绝对方:“我不饿。”
盛晏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夏清欢松了口气。
和盛晏待在这个房间,那晚的记忆不断袭来,感觉怪怪的,反倒不如现在一个人来得自在。
一路奔波,身心俱惫,不知不觉,夏清欢闭上眼,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脸上微痒,睁开眼,对上一对柔和的桃花眼。
夏清欢微怔,眨眨眼,意识回笼,很自然开口:“回来了?”
“嗯。”盛晏抱起她,放在椅子上。
面前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份米饭。
夏清欢匆匆扫了一眼,这些菜,竟然出奇地合她胃口。
她和盛晏口味相同?
盛晏递给她筷子:“能自己夹吗?”
夏清欢尝试动了动手指,抬不起手臂。
她咽了咽口水,偏头不看桌上的饭菜:“我不饿。”
“张嘴。”男人声音变得温柔,夏清欢回眸看去,盛晏在她面前弯下腰,筷子上夹着一块糖醋排骨,甚至还贴心地去了骨头。
夏清欢莫名感到羞耻。
自从会拿筷子后,她就没被人喂过饭。
在忍饥挨饿与丢脸中盘旋了一秒,她默默张开嘴,接受投喂。
不适应被人喂饭,吃了个半饱,她偏过头,拒绝进食。
盛晏也不强求,自顾自坐下,拿着喂过她的筷子,吃剩下的饭菜。
夏清欢张了张嘴,那句提醒在嘴里转了个弯,到底没能说出口。
饭后她力气依然没完全恢复,又歇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能站起。
她向盛晏告辞:“这次的事多谢你,以后有需要找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盛晏睨了她一眼,目光古怪:“有需要,可以找你帮忙?”
夏清欢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中含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正经需要。”
盛晏笑得混不吝,向她身前贴了贴:“怎么?难道我的需要不正经?”
“麻烦欢欢为我解释一下,有哪里不正经?”
夏清欢完全说不过他,咬咬牙:“算了,这个人情慢慢欠着吧,盛少您就当我是个忘恩负义,不愿回报的,有事别来找我。”
“那可不行,”盛晏俯身,下巴在她头顶蹭了两下,“做事不求回报,你当我是慈善家?”
这个狗男人,她就知道不能随便欠人情!
夏清欢勉强维持笑容:“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不触及道德法律以及我个人意愿,我一定好好报答盛少。”
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连报答都变了音调,仔细听来更像‘暴打’。
盛晏轻笑一声,没有接腔。
下楼时,对方提出请她吃饭。
夏清欢犹豫:“不劳盛少破费,我回去吃点就行。”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好歹也算你的恩人,欢欢就这么不赏脸?”盛晏似笑非笑。
恰好电梯门打开,他走出电梯,继续说:“还有,关于张方的后续处理,你不想了解?”
夏清欢来了精神,跟上盛晏脚步。
她和张方无冤无仇,对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这次她没中招,对方或许还有后手,她不能坐以待毙。
才走几步,两个人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傅俢谨一看到两人,脸色就沉下来:“夏清欢,你怎么在这里?”
和盛晏一起出现在酒店,这件事本身就不对劲。
夏清欢语滞,继而反问傅俢谨:“你呢?不在家陪林朵儿和你们的孩子?”
“她和孩子在赶来的路上,”傅俢谨看了夏清欢一眼,转向盛晏,等他解惑。
夏清欢蹙了蹙眉,同样看向盛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