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大脑一白,身体完全在下意识间行动。
她一拳打在盛晏下巴上,反手扣住盛晏两只手腕,双手交叉背在他身后,一脚踢在他腿上,迫使盛晏蹲下,她则右腿高抬,重重压住盛晏肩头,不让他起身。
“看清楚了吗?就是我刚才的动作。”
松口气,夏清欢放开盛晏,对门口目瞪口呆的林朵儿说:
“快进来,我在教盛少防狼术,你也学着点。”
林朵儿眼皮跳动:“教盛晏…防狼术?”
这个夏清欢,真是个傻子,得罪人都不自知。
不过她不会提醒对方,得罪的人越多,身份越高越好。
到时不用她动手,夏清欢就有人收拾,自取灭亡。
“啊…对,”夏清欢后知后觉,看着盛晏被打青的下巴,硬着头皮往下说,“盛少长得这么好,独自一人在外面很危险。”
盛晏手扶下巴左右活动,与夏清欢目光对视,桃花眸中亮起骇人的光芒。
“是啊,很危险。”
夏清欢语气一滞,后面的话全堵在嗓子里出不来。
那晚,她就是在盛晏落单的情况下,把他拐去酒店的。
哦,不对,盛晏又不缺桃花,他们是一拍即合。
想到这里,她顿时理直气壮,顺水推舟,教起林朵儿防狼术来。
教导期间,这两个旁若无人似的,当着她的面聊起悄悄话。
夏清欢耳聪目明,把林朵儿说的话都听在耳中。
倒是盛晏声音太轻,她听不到具体内容,只能看到对方动作神态。
林朵儿:“盛晏,看来是我昨天的话起了作用,很开心你能想通,特意过来陪我。”
“放心,清欢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平日里就算她打我骂我,肯定也是我做得不够好,让她对我有误解,不是她本意,你不用担心。”
盛晏不知回了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似有责怪。
夏清欢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看到,专心讲自己的课。
随着林朵儿看似为她解围开脱,实则句句指责的话,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强烈。
夏清欢做了个回手掏的动作,一骨碌远离二人,钻在角落里大展拳脚。
“看到了吗?腿要这样发力,腰要…”
一节课下来,夏清欢打得酣畅淋漓,林朵儿也心满意足地与盛晏并肩离开。
接下来两三天,盛晏时而来,时而不来。
夏清欢不管他们二人如何,自行上课。
一切如常,除了林朵儿时常指使她做一些跑腿活,她看在学费的面子上,同时也乐得远离他们,便就做了。
这天,她刚听林朵儿吩咐,来茶水间倒水,对方就找过来。
“有事?”她防备起来。
这些天,林朵儿表现很正常,可夏清欢一直未放松警惕。
林朵儿笑得人畜无害,将手机摊开放在她面前。
“夏清欢,还记得这个吗?”
夏清欢定睛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曾给傅修谨的鉴定报告。
她瞳孔缩紧,眨眼间神情自如,甚至带了些气愤。
“你让傅修谨威胁我做鉴定报告,如今报告到了你手上,你还不满意,还想借此羞辱我?”
说话间,她放下托盘,手很自然地摸向口袋位置。
平整丝滑,什么都没摸到。
夏清欢恍然看向洁白的袖口。
她穿的训练服,没口袋,手机还在练习室的包里。
没有手机,无法录音,对方若是陷害她,她就没证据表明清白。
夏清欢蹙眉,稳住心神看去。
林朵儿放大手机中的图片,指着报告上医院一栏,笑的得意。
“夏清欢,百密一疏,你报告上的医院,根本不是第二医院!”
夏清欢偏了偏头,远离差点怼到她脸上的手机。
“嗯,不是第二医院,怎么了?有谁规定只能在第二医院做检查?”
林朵儿扬起下巴:“那日我在第二医院见到你,手里拿着检查单子,如果那时你手上不是检查报告,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明明去过医院,却不在那个医院做检查报告,舍近求远,你的检查报告一定是假的!”
没有理会这些话,夏清欢重新拿起托盘,摆正上面的杯子,漫不经心看着面前的林朵儿。
“让开,如果真想和我摆脱关系,就让傅修谨尽快把武馆过户给我,别总做这种无聊的事。”
她也很无奈。
自从上次通话后,她就联系不到傅修谨,助理也一直推脱,说正在走手续,让她再等等。
“还想要武馆?”林朵儿眼神极尽轻蔑,“报告都是假的,你以为修谨还会给你武馆?”
霸占傅修谨三年,离婚还想分走一家武馆,真是贪心不足。
那家武馆,哪怕是她拆了,砸了,烂在手里,都不会给夏清欢。
一根头发丝都不允许夏清欢多占!
夏清欢比林朵儿高半个头。
此时她欺身而上,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冷笑。
“证实报告造假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说报告是真的,就算报告是假的,你猜…我为什么需要造假?”
她恶劣勾唇:“夫妻三年,不是三个月,更不是三天。”
“林朵儿,你不会那么天真,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吧?”
林朵儿笑容僵住,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你什么意思?”
夏清欢单手托盘,空出的那只手捏住林朵儿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嘛,追究那么多没必要。”
“还是说,你更想把我逼到绝路,看我回头再把傅夫人的位置抢回来?”
林朵儿挣了两下没挣脱,下巴泛出红印,恨恨地瞪着夏清欢。
“贱人,痴心妄想!修谨不可能和你这个贱人在一起!”她说的声音很大,语速很快。
夏清欢又逼近一步:“言尽于此,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说完,她抢过林朵儿的手机,在仔细检查,没发现录音或录像痕迹后,重新拍到她手上,甩开她,大步离开。
没走几步,拐过墙角,盛晏的身影闯入眼底。
他靠在墙上,唇角斜斜咬着一根烟,烟雾缭绕的,看不清神色,两根烟头孤零零躺在他脚下。
很显然,他在这里的时间不短。
夏清欢身形一顿。
她不知道她和林朵儿的话,被盛晏听去多少,也不知道盛晏会不会帮林朵儿教训她。
她走得很慢,不由自主看向对方。
突地,盛晏撩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眉目疏离。
夏清欢硬着头皮开口:“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