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和芍药在听了大小姐的抱怨后,睁大了双眼。“那人定是钻到了钱眼里面。他当自己是多么金贵的人啊,看一下容貌就要一万两银子。我呸。”
芍药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骂道。赵简桐走出花楼后,心神不宁。此刻,她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在花楼旁边不远的夜市上面买了几把铁锹。“拿着铁锹,随我来。”
她将手上的铁锹分发了下去。菡萏和芍药都有些摸不着他头脑。“大小姐,天色都这般晚了,我们还要上哪儿?”
芍药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心下有些紧张。赵简桐言简意赅道:“挖坟。”
芍药跟在菡萏身后,语气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大小姐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要去挖坟?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山里就不怕瘆得慌?”
菡萏回头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大小姐想干什么,我们就顺着她。”
芍药抿了抿嘴唇,面色并不是很好看。赵简桐顺便买了三盏灯笼,三人结伴朝着荒郊野外走去。赵简桐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菡萏后面哆哆嗦嗦的芍药,轻声道:“别怕。”
芍药眸色微红,紧张道:“大小姐,要挖什么人的坟?要不我们还是等白天来,到时候正好可以让府里的侍卫出来帮忙。”
赵简桐等不及。要是今晚上弄不明白,她可能一夜都睡不好。她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深山老林里。商寂白的坟墓还是她命人挖的,商寂白的尸体也是她亲自让人装入棺椁。此刻,她站在商寂白的墓碑之前,望着那又深又密的野草陷入沉思。半年来,没有人为商寂白扫墓,他的坟墓已经被野草侵占,坟包的形状也没之前那么椭圆,变得瘪瘪的。她将手上的灯笼挂在了树枝上。菡萏和芍药的灯笼也分别挂在了树枝上,呈现出规律的三角状。赵简桐拿着手上的铁锹,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草和土铲下来。菡萏和芍药也没停下来。清凉的晚风吹着,像是有人在轻轻地触碰她们的肌肤。若是白日,她们会无比享受春风。如今,她们吓得瑟瑟发抖。赵简桐也怕。先前是她一时冲动,等到将菡萏和芍药带到此处来了之后,她便浑身觉得不对劲。夜里,不知名的小鸟叫了起来,像是鬼叫魂一般。赵简桐轻咬双唇,狠下心来,埋头苦干。来都来了,若是不了解清楚真相,且不是白走一遭。她不喜欢走空。一个时辰后。在三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她们总算看到了棺椁的模样。“三”“二”“一”随着沉重的棺椁被推开后,赵简桐探身查看。棺椁里面只剩下一把生锈的斧头,一件破烂衣裳,以及一具尸骨。赵简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轻笑起来。她近来真是糊涂了。她明明亲眼看着商寂白入了棺椁,被埋在了此处,竟还亲自来验尸。她真是糊涂。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正准备将棺椁关上时,眸光一滞。作为南莅朝数一数二的神医,她自是明白,人死之后,唯有三年后,尸体才会变成一堆白骨。显然,眼前这具棺椁里的尸体白骨化太快。她面色一沉,让菡萏和芍药盖上棺椁盖子,又用土将它重新埋上。赵简桐极为严肃地看向一旁的菡萏,坚定道:“速回赵府取一万两银票来。”
菡萏惊讶。芍药大叫。“大小姐,你当真要花一万两银子看商老板的面容?”
芍药十分不解。菡萏也有些心疼,“大小姐,一万两银子都够一万百姓普通一年的花销,花费在一个男人身上着实有些冤枉。许是那位商老板只是恰好和以前的商王殿下同名同姓而已。”
“对呀对呀。”
芍药附和。赵简桐心跳动不止。棺椁里的尸体不属于商寂白,那么商寂白去了何处?如今凭空从外乡来了一位和商寂白同名同姓的花楼老板,她如何不多心。若是商寂白真的回来,必定会找她报复。她轻咬双唇。“我意已决,你速速去办。”
菡萏犟不过自家大小姐,只能够领命离开。三更天时。站在花楼门口的赵简桐终于等到了菡萏拿着一万两银票前来。菡萏扭扭捏捏了好长时间,“大小姐,这些都是压箱底的钱,用了可就没有了。”
赵简桐一把从菡萏手中夺过,她表情淡然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