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郎咬着牙齿,冷冷道:“少主去了一趟天山,感染了寒毒。如今身体如同冰窖一般。我为少主添了无数衣裳,架了无数炉子都无济于事。”
月光下,少女的面色微微一变。“他怎么会感染寒毒。他去天山会遭遇很多险事吗?可他身份特殊,又怎么可能会受伤。霍郎,你何苦找借口骗我?”
霍郎突然激愤。“赵姑娘,属下并未骗你。天山之地异常寒冷。若少主用魔力上山,将无缘采到天山雪莲。今日少主给赵姑娘的天山雪莲,是他以凡人之躯,一步一个脚印,在寒冷冰封的雪山峭壁上,找了整整十五个日日夜夜才找到。他为了你,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他咬着牙齿,看向赵简桐的眸光里充满了恨意。“天知道我多么想杀了你。可我知道你是少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若是杀了你,少主恐怕会比死还难受。”
他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又哽咽起来。看得出来,眼前之人似乎很委屈。赵简桐低着头看着霍郎,懒洋洋道:“虽然是我让商寂白去找天山雪莲。可他是独立个体,没必要非听我的话。如今,他害得一身病,都是他自找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淡漠又疏离。霍郎哭红了双眼,缓缓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赵简桐的鼻子,忿忿不平道:“赵简桐,你没有心。”
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上带着清冷和决绝,她随意一笑。“随便你怎么说,我也无动于衷。总之,你家少主得了什么病,和我毫无关系。”
她从霍郎身边走过,木伞上刚汇集而成的小雪块落在了霍郎肩膀上。嚓。电光火石之间,赵简桐被霍郎掳走。她的木伞被迫落在雪地中,在月光下还翻转了一下,随后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赵简桐被霍郎掳到了一处破旧的寺庙。此处,她有些熟悉。那一次,她和顾剑泛舟时,她不小心落水,被商寂白救下后带到了此处。她被霍郎放下后,脚不由自主地踏入了寺庙里。寺庙很破,四处都在漏风。她看到了无数的炉子,在风中拼命地燃烧着。火炉子的数量很多,以至于这间小小的漏风的寺庙并不怎么冷。她的眸随意远望,便看到了被包成粽子的人。商寂白躺在草堆上,即便盖上了好多层被子,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她缓缓走了过去。小屋内木炭的火光闪烁在商寂白的脸庞,那人苍白的脸上借到了火光的一丝微红。他的耳朵动了动,似是觉察到了有人来。四目相对。那双平日里格外冰冷带着肃杀之气的眸子,只余下悲凉和浅淡的温柔。他将少女清冷绝色的模样深深地记在脑子里。最近这段日子,他梦到了很多事。悉数是他从未和赵简桐经历过的事。但是他越是梦到,越是觉得悲伤。他在梦里做了许多混蛋事,害得赵简桐一次又一次的哭泣。可梦中的赵简桐是多么温柔可爱俏皮的姑娘。不管他对她说出多恶毒的话,做出多么不堪的事情,少女都会睁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他想,也许他上辈子的确做了亏欠她的事。商寂白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站在门口的霍郎。他语气冷冽,带着一丝不悦。“是谁让你将赵姑娘请来的?”
他眸色森寒。霍郎眼又红了。“少主,你的寒毒之症拖不得了。属下只是想要请赵姑娘前来替你医治而已。”
他声音厚重,尾音却带着一丝颤抖。赵简桐平静地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表演主仆情深,还真是让她动容。彼时,霍郎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赵简桐身上,他声泪俱下道:“求求赵姑娘,救救少主。”
赵简桐看了一眼霍郎,又清冷地看着睡在枯草堆上的男子。她走上前去,温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商寂白的额头,额头的触感异常冰冷。随后,她又用手摸了摸他的手。最后,她扒开厚重的被子,扒开商寂白贴身的衣物,用手伸进去探了探他的胸口。商寂白的心跳微乎其微。赵简桐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如何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脉搏和心跳都很弱,就像是随时要死一样。赵简桐探过之后,整个人陷入颤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