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赵简桐下了马车。她朝着身后的小巷子看了去。黑暗的巷子内,她什么都看不见,却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偷偷地凝视着她。她眸色肃穆。身侧的钱文才不懂她为何停下来,低着头小声道:“赵大小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赵简桐直言道:“这一路上,你可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钱文才摇头,“没有。”
他只担心赵简桐能不能将爹爹的病治好,至于旁的事情他压根没怎么上心。赵简桐瞥了一眼他。她问他干嘛。钱文才平时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有在面对钱家老爷子时才会格外挂心。她收回了目光,跟着钱文才入了钱府。钱府的走廊九曲连环,赵简桐跟着他走了许久,才走到钱老爷子所待的地方。还未走近,她便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鼻息轻轻嗅了嗅,确定自己鼻子没有失灵。彼时,钱文才面色紧张起来。赵简桐将他支支吾吾的神态看在眼中,眸色清冷道:“你需要将前老爷子的病症说清楚,我才能对症下药。你若是支支吾吾,或是一知半解,我也没办法医治。我虽然被上京百姓们尊称为赵神医,但我实际上也没那么神乎其神。”
她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眼神冷冽异常。她来的时候询问过钱文才,问此人钱老爷子到底是什么症状。那时,他说得十分含蓄,就说钱老爷子只是普通的老人病症。可刚刚赵简桐一站在门口,便觉得不正常。充满探究的眼神从上而下凝视着钱文才,面前之人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慌张不已。“说。”
赵简桐没有耐心等待下去。钱文才早知道瞒不住,只以为等赵简桐进了屋子才能看出来。没想到赵简桐鼻子这般灵敏,隔着这么远就闻到了腐臭味。他临走时,明明都已经让下人将腐臭味处理干净。钱文才无奈,“我家老爷子近些日子,喜欢吃腐烂的肉。不吃就精神差,看上去像是要死一般。”
赵简桐觉得离谱,这个世间的稀奇事还真是应有尽有。“老爷子喜欢吃腐肉?症状持续多久了?”
钱文才仔细思考了一下,用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概半个月左右。”
赵简桐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莫名其妙吃腐肉。她皱着眉头,心绪不宁。“腐肉难吃,且十分恶心恶臭,你确定你家老爷子能够吃下去?”
她对此保持狐疑。赵简桐顺口问了一句,钱老爷子过去有没有这种毛病。钱文才认真摇头,“我家老爷子在吃腐肉之前,一直都十分养生,对于吃上面十分讲究,特别爱干净。可就是这段时间,不知道沾染上了什么怪毛病。”
“实不相瞒,老夫已请了不少术士为老爷子驱邪。一开始钱府上下都以为老爷子中了邪祟,一连请人唱了三天三夜大戏。可结果始终不理想。今日老夫发现老爷子的病越来越严重,手上的血管都变成了乌黑色。老夫实在是惶恐,不得已来请赵神医出山。”
钱文才哭诉着,却不忘记拍马屁。赵简桐听后,也很受用。谁能够阻止旁人一口一口赵神医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