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每日都在更新八卦。今日的八卦便是皇上退了赵氏嫡长女的婚事。曾经救过皇上被封为敏安郡主的赵简桐,一下之间从云端跌落。上京的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百姓们都在惋惜。赵氏之女就是命不好,不然早就当上了太子妃。也不知道镇国大将军赵冀到底怎么想的,当日竟然同意赵府大小姐去西北边境之处。听闻赵氏嫡长女心系三军,主动去当军医。哎,真是可惜。赵家姑娘一心为国为民,结果却在西北之地出了幺蛾子事。如此善心女子,竟受清誉所阻,不能成为太子妃。上京内大多数人都在替赵简桐惋惜。唯独……她本人不惋惜。赵简桐开心得很,东宫里住着的那位草包太子,毫无作用。上一世老皇帝死掉之后,陈楚生轻而易举地入了商寂白的圈套,最后死得很惨。和那样的人皆为夫妇,她还不如嫁给一头猪。另外……这一世,她心中已经有了理想的成婚对象。御殿之下一品带刀侍卫顾剑,是她心之所向。顾剑为人忠诚,侠肝义胆,而且深受皇上信任。若是她和顾剑在一起,绝对会减少皇权对赵家的猜忌。另外,顾剑绝对不会背叛她,绝对不会利用她感情。赵简桐的脑海里想起了顾剑憨直的模样,不自觉地勾起了笑意。身旁的菡萏看傻了,以为自家小姐受了打击。菡萏扯了扯芍药的衣袖,略微担忧道:“你去开导一下咱家大小姐,让她不要那么悲伤。”
芍药轻声道:“可是大小姐在笑呢。”
菡萏郑重其事道:“人在特别悲伤时,哭不出来。咱家大小姐虽然在笑,但那笑只是一种另类伪装。”
芍药疑惑皱眉,“真是这样吗?”
菡萏头点得就像是拨浪鼓一般:“绝对是这样,傻妹妹,我又怎么会骗你。之前我看到上京村妇丢了孩子后,就露出像我们家大小姐那般的傻笑。”
芍药有些紧张。她慢慢地走到了赵简桐身侧,抿了抿嘴,欲言又止。赵简桐侧目看向芍药,温声询问:“有事找我吗?”
芍药火速低着头,急切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太子爷。大小姐天姿国色,未来一定会找到极好的郎君。”
“大小姐切勿太过悲伤,奴婢们很心疼。”
赵简桐轻笑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看芍药惶恐的表情,又眺目望了一眼忧心忡忡的菡萏。这两个傻丫头,还以为她为情所困。她轻笑出声,慢慢地站了起来。芍药见状,赶紧上来扶住她。“你们这两个丫头,没瞧见本小姐很开心吗?从始至终,本小姐都未想过要嫁入东宫。”
芍药低着头不解询问:“可明明之前大小姐和二小姐争得很厉害,颇有一副不嫁给太子爷,誓不罢休的气势。”
她轻笑出声:“以前只是演戏,不想让赵柔过得舒坦而已。如今我已给她添了堵,目的已经到达,自然不能委屈自己嫁给太子爷。”
芍药和菡萏一脸惊讶。她们心想,普天之下除了自家大小姐恐怕没有女子会觉得嫁给太子爷会委屈。“对了,最近上京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
她依稀记得南莅四百八十年秋冬交际时节,上京内出现了小范围瘟疫。算算日子,也快接近了。芍药和菡萏摇了摇头,“大小姐,上京能出什么怪事。宫里宫外一片祥和,如今能够惹得全民议论之事,也就只有你被皇上退婚之事。不过上京百姓们大多数都站在你这一边,甚至还觉得皇家太过严苛。竟然不让大小姐这般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入东宫。”
赵简桐浅笑。百姓们就是这样。如今她被退婚了受到了那群人的怜惜。可若是皇上不退婚,她顶着那些在西北经历过的背景入主东宫,必定又会遭受非议。这就是人性。“一直待在院内总觉得烦闷,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她站了起来。芍药和菡萏又将赵简桐重重压下。“大小姐,家主今日下了命令,让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安心待在赵府。”
菡萏一脸认真地说着,眸色严肃。“爹爹禁足我?凭什么?”
赵简桐很生气,小拳头紧紧握起。芍药小声地回答:“家主害怕大小姐出门后被上京百姓们嗤笑。今日不仅大小姐不能出门,赵府所有人都不能出去。就连老祖母也不能出门。今日还是老祖母上寺庙烧香的日子,结果还是被家主扣在了家里。”
赵简桐很不理解。“爹爹的脸面未免也太薄了,不就是被退婚吗,哪至于这么严重。”
芍药和菡萏瞠目结舌。被皇家退婚,此事还不严重吗?赵简桐轻笑,不过是丢了面子。比起上一辈子她所经历过的事情,这些事只算得上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