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中望了一眼开始淌口水,眼珠子乱飘,高烧不退的患者,确定了此人不是疯病。他见识过赵姑娘的医术,知道她是圣手,在人命关天之时,也不会口出诳语。张圣轻叹,“咬该患者的犬,恐怕不好找。”
赵简桐平静道:“该患者已到了发病期,若找不到那只犬,此人将药石无医。他活不了几天。”
张郎中一脸错愕,忍不住再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赵简桐思索半晌,点了点头:“有,不过也只能简单维持一些时日。”
“犬牙上的毒素已席卷患者全身,他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处于病变阶段。”
她来到张圣身旁,接过笔,在宣纸上写道:“取适量党参、羌活、柴胡、生姜、川芎,煎服可缓解病情。”
“等到患者稍微缓和之后,用大黄、桃仁、地鳖虫三味中药组合,再以黄酒送服,进一步治疗。”
张圣思索片刻,让打下手的药郎赶紧按照赵简桐开的方子去煎药。送水煎服喂给患者后,其安静了不少。张圣惊叹于赵简桐的见识,原本还想收面前之人为徒,可仔细想想,他竟没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懂得多。说来实在惭愧。他拱手抱拳,语气谦卑道:“赵姑娘见识不菲,老夫该向你拜师。”
赵简桐含笑,言辞温和道:“我只是恰好了解过狂犬病,论资历张圣前辈在南莅朝数一数二。小辈哪儿当得起你的礼。”
张圣已坚定认定赵简桐是神医之姿。对其十分尊敬。不仅不接受她拜师,还诚挚地邀请赵简桐成为善药堂的坐镇医师。赵简桐礼貌推辞。“张郎中,医术学海无涯,我还有诸多要学习之处。”
“况且,患者的病情还未完全医治好,我还不够资格。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只伤人的恶犬。”
善药堂门口。有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躺着的患者,嘟囔道:“此人是商世子家的门客,名叫李威。前些日子,不知犯了何故,被人从世子府打发了出来。”
赵简桐一听此事有关商世子,清澈的眸立马黯淡下去。果然只要和商寂白挂钩之事,绝对不是啥好事。她侧目看向那瘦削路人,出声询问道:“商世子府邸中可有恶犬出没?”
那人憨厚一笑,用手摸着后脑勺,呆呆地回答:“我只是一介草民,哪里有资格知道商世子府内有啥物什。”
彼时,又有一人站出,“李威自从被人赶出世子府后,就一直在长乐赌坊待着,没出来过,也没遇到过恶犬。想必,在这之前,此人在商世子府内就被恶犬咬伤。”
紧接着,门口堆积的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赵简桐之后依稀只听见有人道,“世子府有没有恶犬倒是不知,不过我每月十五,夜半三更时,打更从那儿过时,隐约听到过几声狼叫。”
“你们说,商世子该不会养狼吧?”
赵简桐揉了揉眉心,听了百姓所言之后,只觉得心中烦闷。她偏头看了一眼患者,本着医者仁心之态,准备找时间去一趟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