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压根就不接话。
屁都不敢放一个。
宋皇冷眼扫过来:“你怎么不说话,单怜阳无视朕,你也敢无视朕么?”
“不是的,奴才只是在思考皇上的话。”张公公试探的开口,战战兢兢的道:“太妃娘娘为何对……他那般宠爱,唯独对你人如此恶劣。”
“这点奴才着实想不明白,明显皇上要聪慧厉害许多,为何就不看你一眼。”
张公公看宋皇脸色难看,又急忙道:“不过奴才是没有子嗣的人,体会不到这种心情,所以皇上想如何说便如何说?”
“你在说什么屁话,朕当然知道你没有子嗣。”宋皇一脚踹在张公公的屁股上,“朕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
张公公缓和了语调:“皇上若真想知道为什么,何必不直接去问太妃娘娘,自己在这猜测算什么事,太妃娘娘为了救他出来,肯定会如实相告的。”
“没必要。”宋皇摆摆手,“朕早就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得,从今日起,别让太妃再靠近朕半步,她若强闯,直接让侍卫将她扛回去!”
张公公颤抖着道:“若以死相逼呢?”
“那朕也死给她看!”宋皇怒火中烧,呵斥道:“朕倒要看看,她究竟还想不想要我这个儿子,还是说,她眼里就真的只有那个废物东西!”
可不就是眼里只有那个废物东西么。
但是这句话张公公也只有在心里想想,哪里敢直接说出来,这不是纯纯的找死?
“皇上,你何必动怒,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怎么挽留也没用。”张公公变相的劝了声。
宋皇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的道:“你在告诉朕,朕对太妃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无的玩意?”
“奴才怎么敢这么说,你是天下之主,怎么会是……”张公公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是奴才说错话了,还请皇上责罚奴才。”
“罢了。”
宋皇摆摆手,他头疼万分的道:“快些回宫吧,太妃那边你去想个办法稳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来找朕闹,被人发现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是。”张公公点头。
……
与此同时,苏婉从外边走过来,刚才单怜阳和宋皇谈论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包括连衣也在她旁边。
两人听得一字不差,苏婉没想到宋皇走的这么快,仿佛来这里只不过是个过场,是专门做给高太妃看的。
单怜阳像是知道苏婉心里在想什么,朝她点头道:“确实如你所想,皇上啊,来这就是走个过场,演给太妃看的,而我们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刽子手。”
“那人还要杀么?”苏婉问。
单怜阳撇了撇嘴道:“总不能让那个渣滓死的太畅快,折腾几个月再说。”
闻言,苏婉没接话,只是认真思索了会。
片刻后,她道:“太妃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姑姑会怎么应对?”
“宗家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太妃若是敢来,她就该想想这件丑事该怎么压下去,其实我也挺好奇的,高瑜的父亲是哪位。”
“怎么敢当着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事,还生下了一孩子。”
苏婉对宫闱之事倒是不怎么好奇。
能和高太妃接触的除了那些侍卫就只剩下太监了,或者利用那条密道与人私会。
这些事虽然不常见,但保不准高太妃就是如此的人,只不过平日里装的温婉大方,与世无争罢了。
单怜阳捋了捋胸口,站起身道:“罢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太妃来了我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只是两人没想到高太妃来的特别快。
几乎是在皇上回宫后,后一脚高太妃就出现在宗家门口了。
单怜阳和苏婉都还在用午膳呢,听到通报,姑侄俩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之中看到了了然之色。
从大门口走了进来,高太妃的目光之中就含着浓浓的悲戚。
就像目光之中有着化不开哀愁。
看的苏婉一阵瑟缩,这若是换做平常母亲,到真是个为儿子担心的慈母了,可放在高太妃身上可真是哪哪都不合适。
高太妃捏着嗓子道:“单大人,你应该知道我过来所为何事,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利益,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太妃说笑了,我从未针对过你,不知道你何出此言?”
“呵,不曾针对过我?”高太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瑜儿不就是被你抓着么,你怎么有脸说这话,今日我来着就是想让你放了瑜儿。”
“太妃还请自重。”单怜阳警告一声,“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担心。”高太妃瞪大眼,像是为了孩子拼死反击的野兽,“我来到这就代表我豁出去了,就算你和天下人说我和瑜儿的关系,我也无所畏惧。”
“单大人,同为女人,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作为母亲的担忧。”
单怜阳油盐不进,摇头道:“太妃娘娘,不好意思,我没有生过孩子,更没有亲生孩子,感觉不到你说的担忧,我只知道有人犯了错,将人命当成儿戏,这种人就该死。”
“我作为官员,就该为百姓们撑腰,而不是让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高太妃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单怜阳道:“只要你放了他,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
单怜阳叹了口气道:“很抱歉,请恕我无能为力。”
“非得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高太妃忍不住追问。
单怜阳似笑非笑的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会放纵任何一人。”
高太妃气的冒冷汗:“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加官进爵,还是赏赐封地,只要你说,我就能让皇上许诺你这些东西。”
“太妃娘娘,我看你还是没弄清楚我的身份和地位。”单怜阳走了两步,写了一幅字,“你真以为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半点顾虑了?”
“世家之争,我可以平息也可以挑起,太妃娘娘你是皇宫里的人,就算不懂这些,但也该耳闻,可不能做无知之人,将皇上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什么意思?”高太妃声音颤了颤。
单怜阳耸了耸肩,吹了下那张未干的字迹:“我的意思是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能将皇上扶到那个位置上也能将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