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
众人顺着痕迹纷纷找了过去,还有的人已经跳上屋檐查看,只不过上面根本没有所谓的踪迹,只有那个破掉的口子。
其他人四散开来,以为苏婉已经跑得没影了。
只有虎哥还在原地,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尸首,对苏婉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风吹散,血腥味萦绕鼻尖。
四处找人的属下们已经回来,各个无精打采,显然是没找到苏婉的人影。
“就这么会子的功夫,这丫头能跑哪去?她身上还中了软筋散,顶多就在这附近藏起来,你们究竟有没有用心找!”
虎哥语气冲动,根本不相信这些手下找不到人。
“大哥,我们找过了,真没人。”手底下的怯弱道:“我们对这里并不熟,不能久留,万一被官府那边的人逮到可就活不成了。”
在场的都有自知之明,他们身上都背过人命,若被抓到肯定是斩首之中。
若不然,他们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们别找了吧,那丫头邪门得很,万一再折损兄弟,我们就得不偿失。”
五千五百两,损了这么多人手,在他们看来并不划算,如若再继续耗费下去,那干脆提刀自尽算了!
虎哥深吸口气,闭上眼道:“去把尸首处理了。”
在看到那些人准备动手处理时,他又提醒道:“小心点别碰到他们身上,那毒药还在,沾染上凶多吉少。”
“是。”
处理尸首时,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中毒身亡。
虎哥提着长刀坐在院子里,目光冷厉地盯着他们,似乎在思索。
倏地,他站起身朝屋子里看,对比了下屋顶上面的洞,他眯起眼道:“难道人还在屋子里?”
上面的洞很小,就算那丫头身材娇小也不至于钻得出去。
除非人还没走!
可他方才一直守在外面,根本就没瞧见有人出来,莫不是那丫头会奇门异术,会隐身不成?
还是说这屋子里有密道!
“大哥,我们处理好了,走么?”有人在这时打断他的思绪。
虎哥冷着眼道:“不走,我们在这里再待一晚上!”
小弟们不知道原因,但虎哥向来言出必行,纷纷不敢多言,只能找了个干净的位置休息。
整整一天一夜,虎哥都没有闭眼。
只死死地盯着木屋内,就怕错过风吹草动。
而找过来的吴伯看到里面这幕,再扫过地上干涸的血迹,眼中露出狠厉之色,只不过他没瞧见苏婉的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子时,空间内。
苏婉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摸了摸天禄的脑袋:“我出去看看。”
天禄蹭了蹭她的膝盖,似乎并不想让她出去。
她抿唇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若他们还在外面,我就继续躲进来。”
进来时,她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她是专门在死角里进的空间,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只要木屋里没人,就发现不了她。
而且,她笃定屋内没人,毕竟那些药粉不是白撒的!
空间晃动,苏婉凭空出现。
却没想到刚站定身形,就看到正准备走进屋内的虎哥,她虽没看过虎哥长相,但从气势上已经分辨出身份。
“人在这!”
虎哥看到她也是愣怔,目光快速扫过她,还以为她是从隐藏的地道钻出来的,顿时大吼出声。
外边的人蜂拥而至,瞬间朝她杀了过来。
见状,苏婉慌忙避开,抄起手中药粉就往人堆里扔,迅速后退,从窗户一跃而出,整个人绷得笔直无比。
虎哥做惯了杀人勾当,当然知道怎么置人于死地。
手法犀利,更是想让苏婉偿命,毫无保留出的杀招,刀光剑影,直勾勾的冲入她的面门。
“锵——”
就在那把长刀即将刺入她的肩胛骨时,从侧面破出软剑,猛烈地挑飞了虎哥的长刀。
瞬息之间,战况转变。
本处于弱势地位的她却被人紧紧地护在身后,那些狠辣心肠的杀手们纷纷近不了她的身。
她盯着跟前的青色人影,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
百里青。
他居然来救她了。
人影斑驳,迅雷不及掩耳,身影清隽诡异,只不过瞬间就将那些杂碎撂倒在地。
迟来的无畏加入战局,和百里青联手,将人尽数斩杀。
直到最后,百里青剑指虎哥,少年郎硬挺的侧目,目光是无尽冷意,好似下一刻,虎哥就能命丧当场。
“等等!”
就在百里青要刺剑时,苏婉猛地叫住他,语调急切:“我要问他究竟是谁派他来的!”
百里青扭过身,上下打量她几眼,确定她身上没伤后才收了剑势。
无畏代替他将虎哥控制住,挑断了手脚筋,顺带着连嘴里也堵了块布头防备自杀,虎哥四肢虚软地躺在地上。
看向百里青的目光里全是恐惧,再扫过身后兄弟们的尸首,简直目眦欲裂。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小村姑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物,杀他们简直跟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同时,他心中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接这桩买卖。
“阿婉,你怎么样?”百里青担忧地看向她,里面蓄满心疼。
她朝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能就……”
“不许胡说。”百里青快速打断她的话,并不想听见不好的言语,“无畏,审出来!”
无畏立即明白,垂首道:“是,主子!”
百里青扶着苏婉走到旁边,面沉如水:“你受伤了?”
苏婉捏着他的衣袖,抬头看他:“我真的没事。”
蓦地,百里青躬身将她拥住,嗓音含着颤。
她这才发现,他手脚冰凉,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无尽冷意。
他抿着唇,眼眶绯红:“阿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得知她出事的消息后他就在往这边赶,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着急害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困扰他许久了。
少年郎不知情事,只含着满腔孤勇。
他只知道她在自己怀中,他便能安心,若她伤了,他会心乱。
如此复杂的感觉,他不愿与人知。
两人明明没有许多交集,只见过几次,可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放在心尖上了,但他明白她值得被这么对待。
“我知道了。”
苏婉被他抱在怀里,勒得很紧。
紧到她几乎不能呼吸。
百里青埋在她的脖颈间,闷声道:“下次不许这样吓孤了,孤会怕的。”
苏婉愣怔。
下一刻,抬起手拂过他的后背,嗓音柔软若暖风,叹道:“殿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