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苏六郎气急,慌忙蹲下身去捡书柬,哪知道护卫抬起脚就踩在书柬上面。
为了护住书柬,苏六郎只好用手背挡着。
“一个假的,看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回去再伪造一本不就好了,跟我装个屁!”
“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六郎想都没想,直接用力推开护卫的身体,他跟吴伯练过武,自然有一把子力气,手脚越发灵活,稍微一用力就将护卫给打得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
看到苏六郎这模样,跌倒在地上的护卫有点怕了,瞪着眼珠子道:“你想在这里打我?我可是归学的学生,殴打同门永远都进不来归学,你可要想清楚!”
进不去?
听到这话,苏六郎手脚顿了顿,那拳头没有落下去,只死死地揪起护卫的衣领子,膝盖同时压在他的胸口处。
辛苦这么久就是为了进归学好好考个名堂出来,到时候考上举人步入朝堂,若冲动过后是辛苦毁于一旦,他就不能这么做。
见苏六郎忍住了,害怕了,那护卫的表情更加嚣张。
出口讥讽道:“怎么不打了,我看你也没胆子,孬种!”
说着就要起身去拍身上的灰尘,苏六郎整个人都忍得颤抖,他想打死这个嘴贱的人,可又害怕毁了自己的前程。
阿姐、爹娘,师傅他们可都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不能被他的一时冲动给毁了。
“就你这德行以后别来了,带着你满身的铜臭味滚回家去吧,你这样的人只配和你家里那些人呆一块,你家女人只配卖笑,男子只配……”
“砰!”
听到这人侮辱家人苏六郎脑子里的那根筋彻底绷断,抬手就狠狠地给了这人一拳。
“啊!”护卫疯了似的,猛地推向苏六郎,但苏六郎学过功夫,他自然不是苏六郎的对手,只三两下就已经被制服。
苏六郎将人打得鼻青脸肿都没再停,他满目赤红地道:“侮辱我可以,但侮辱我阿姐,我家人就不行!”
护卫气若游丝地道:“你敢打我,你就不怕进不来!”
“归学的学子若是如你这种素养,我不进也罢,就算不进这书院,我以后也能平步青云!”苏六郎起身离开。
头也不回地从台阶走下,再也不看那守门护卫。
刚走下去,他就看到薛郎中和吴伯站在底下看他,苏六郎浑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道:“先生、师傅。”
吴伯伸手拍了拍苏六郎的肩膀,叹道:“有骨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薛郎中同样脸色铁青地道:“六郎,做得好,我以你为荣,咱们走,直接去找你的两位师兄。”
范成志和郭明远正好负责此次的归学招生,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留这狗仗人势的学生看门。
原本苏六郎以为会遭受责骂或者训斥,但他没想到两位先生都站在他这边。
当下就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跟在两位先生身后道:“先生和师傅不责怪学生冲动就好,学生方才……”
“不用说那么多,我们都看见了。”吴伯性子爽朗,冷冷的瞪了眼像条死狗靠在门口的那位学子。
之后三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书院。
那守门的学子猛地瞪大眼,双手在空气扒拉,似乎不想放三人进去,也在这时,归学的护卫队从里面跑了出来。
将苏六郎三人团团围住,领头的人墨发束冠,眉清目秀,但眼中透着不容忽视的鄙夷。
“就是你们要强闯?”
“大师兄,就是他们!”半死不活的守门学子奋进力气大吼,眼睛瞪的老大,带着幸灾乐祸。
大师兄马康来了,他最是看不起商人,肯定是不会让这个买名额的人进书院的。
马康挡住去路,带着十几个学子拿着木棍道:“你们想在归学闹事?有没有了解过归学的来头?赶紧和耿宇道个歉,我们就放你们出去!”
“我们若是不道歉呢?”薛郎中嗓音带了怒火,不动声色地将苏六郎护在身后。
马康双手挥舞了下木棍,鄙夷道:“不道歉那我们就只能打回来,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是想挨打还是认错选一个!”
几人冷嗤了声,分明不把势单力薄的几人放在眼里。
薛郎中看了下吴伯,然后拉着苏六郎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无奈道:“吴老头,下手轻点,别都给打残了。”
这些人可都是朝堂的将来,若都废了可不好办。
即便此时是非不分,但日后教导下还是能用的,薛郎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看得马康一愣,下一刻,他就怒喝道:“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这明摆着是挑衅,他们怎么能忍!
可冲过去的瞬间,吴伯已经出手,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气劲一荡,冲在最前面的学子已经被扫在地上。
纷纷闷哼出声,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马康吓得不轻,目瞪口呆地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们是存心来闹事的!”
“去,把范成志叫出来。”薛郎中换了个姿势,更是不正经,“告诉他,再不出来他头顶上的帽子老夫就给他摘了!”
马康听到这话,心中震惊,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你们是范学究什么人?”
“滚去叫!”吴伯抬腿踢了个小石子,正好击在马康的膝盖,疼得马康差点弯下膝盖,他吓得不轻,龇牙咧嘴地转身去叫人。
越走越恐慌,能进这个书院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外边的薛郎中一口说出范成志的名字,还那么不尊敬,恐怕来历不浅!
若真是被他猜中了,那他可就得罪了和范学究认识的人,到时候可怎么办?
耿宇这个蠢货,只知道给他惹事!
马康急急忙忙地走到书院内,范成志正在给人上课,正读到最精彩的部分,抬头就看到一瘸一拐的马康。
眼皮子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他放下书本,冷声厉喝道:“我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言行举止都要镇定,马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马康躬身致歉,小声道:“范学究,外面有人要见你。”
范成志眯起眼,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他和郭明远来了这么久,每天都要被人递拜帖,他想也没想地道:“不见,打发人走。”
“可那人说你不去见,你头顶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