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娘还想和黄氏撕扯几句。
可她也清楚黄氏不是吃素的,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
走得飞快。
黄氏扫过在捡棍子的苏婉,翻了个白眼:“阿婉,不是我说你,对付她这种无赖你就该直接打出去,何必白费嘴皮子?”
“你对我和你大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呢!”
苏婉盯着黄氏看了看。
倒是有自知之明:“三婶说得对,你放心,再有这种人,我就雇个打手直接丢了人去水井里淹死算了。”
黄氏察觉到背后的阴冷之意。
哆嗦了两下。
“呸呸呸,再过几日阿芙就要办婚宴了,你说这晦气话干什么!”黄氏吃着瓜子花生道:“什么水井不水井的……”
刚从上房出来的苏二郎顿下脚步,脸色忽地变了变。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黄氏掐着腰肢,捏着嗓音问道:“二郎,你去哪里,不是说这几天不用去书院了吗?”
苏二郎满脸阴沉头也不回地朝村口走去。
根本没有回答黄氏的话。
黄氏嘀咕了声:“瞧瞧,这一个个的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话都不理,以后真的当了官还得了!”
苏婉也是盯着苏二郎的背影看了看。
若她没看错的话。
苏二郎是听见了“水井”这两个字脸色才变的。
水井?
心底陡然一缩,莫不是……
苏婉扭过头,进了院子,不敢再仔细想下去,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苏二郎岂不是惹了杀身之祸?
“阿婉姐,你在想什么?”
唐小九站起身,他刚才一直坐在里面看着老太太和别人骂街,倒是觉得有趣。
如今看到苏婉衣服魂不守舍的模样。
有点惊讶。
苏婉回过神,朝唐小九摇头道:“没什么,你还不回去做什么,该去准备乞巧节的活动了,你要在旁边盯着,可不能出差错!”
唐小九抓了抓头发。
也知道不能偷懒,就朝李氏一家子告辞。
之后走到门口,又朝老太太道:“阿婆,我日后还得和你学学骂人的招数,下次来你可得教教我。”
老太太高深莫测地道:“好说好说,不过要我教你可得收学费,下次记得带银子来,或者你直接给我带点零嘴来吃也行。”
唐小九被老太太忽悠进坑里了。
刚准备答应就听见苏婉道:“学费可以,零嘴就不必了,老太太牙口不行,得好好养段时间。”
老太太不满极了:“凭啥不让我吃,我都这么老了,还不能享受点嘴巴上的乐趣?小黑娃子,你下次不给我带零嘴,小心我抄你九族!”
小黑娃子?
唐小九脸色变得格外难看,来苏婉家一趟,他居然又得了一个外号!
再说了,他已经不黑了!
哼!
当即他就记仇了,立即道:“抄吧,你也没有那个能耐,阿婉姐说得对,你的确是牙口不好得好好养养!”
说着,唐小九就同李氏和苏连成规规矩矩地躬身道:“叔叔、婶子,我就告辞了!六郎,改日我再来找你玩。”
苏六郎屁颠屁颠地将唐小九送到门口。
依依不舍地道:“乞巧节我和阿姐也会去灯会玩,那天我们再聚。”
“好。”
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地离开。
黄氏站在树底下,盯着唐小九的车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有马车的人肯定是大户人家,也不知道苏婉是怎么勾搭上的。
当天晚上。
子时。
苏婉听到两声黄鹂鸟叫,就从屋子里出来。
就看到院子里已经多了个黑影。
她将手中的包袱递过去,小声道:“使用方法和药方我都写在了里面,银子呢?”
百里青盯着她那只白净的小手。
眸光闪了闪:“小财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快点把银子给我!”苏婉催促,声音压得很低,不想把睡着的李氏惊醒。
百里青拿出银票递过来:“五百两,不多不少,你点点。”
苏婉当即就借着月光看了起来,看得百里青愕然,她还真不相信他会给五百两?
确认无误后,苏婉才朝百里青道:“交易完毕,你快走吧,小点声别被发现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多谢。”这些药对他来说很重要,他道谢也是应该的。
苏婉左右四顾道:“不用说谢,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谁也不欠谁,扯平了。”
百里青脸色微黯。
眨眼功夫,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苏婉正准备去睡觉,扭过头却发现她旁边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簪子!
她眉头狠狠地挑了挑。
这簪子她明明放在了装药的包袱里,他怎么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放在这桌子上的!
苏婉拿过簪子,又扔到了空间里。
她真的不想和百里青有瓜葛,他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扯进他的圈子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和他交易她都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
苏婉回到炕上,正准备睡觉,却发现炕上的老太太正睁着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看。
老太太打了个哈欠,迷糊地问道:“你去哪了?”
苏婉心里微惊,估摸着老太太什么时候醒的:“茅屋。”
“怎么不叫我,我也想去,可那边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路。”老太太愁眉苦脸的模样,没有提百里青这个人。
苏婉面不改色道:“我看你不是怕黑,是怕鬼!”
老太太抬高下巴:“那么黑我怕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我害怕掉进坑里去了,万一弄得身上全是臭味,还不得劳烦你给我烧水洗澡?”
好像是有这个道理。
老太太金枝玉叶,尊贵着呢,什么都不会。
只知道睡觉吃饭耍嘴皮子。
在她家这几天身体气色好得差不多了,毒也清除完毕,还圆润了好几斤。
苏婉任劳任怨地站起身:“那我陪你去,你起来吧。”
听到这话,老太太高兴得不行,连忙爬起身跟在苏婉的后面,她可是被尿意给憋醒的。
再不去,她都要憋不住了!
苏婉在茅屋外面等着老太太,老太太时不时地叫一声,生怕她走了。
“阿婉,你这茅屋可得修整修整,不是人能来的地方。”老太太边出恭边抱怨。
苏婉不厌其烦地道:“阿婆,你既然这么嫌弃我就送你去难民所。”
“那可不行……”老太太嘟囔道:“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住难民所,哎哟,那些不肖子孙怎么还不来找我,莫不是故意把我扔在路边吧!”
苏婉抬头看了看天色,等着老太太出来:“很有可能就是!”
倏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