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村。
苏婉赶着骡子车在里正家门口停下,落实了建房子的匠工。
里正正好在家,看到她来,也笑着道:“阿婉,人我都已经给你找好了,你尽管放心,明日你青伯就能领着人动工。”
“成,谢谢阿伯!”
苏婉递给里正一两银子:“阿伯,你拿着,这是你的辛苦费。”
“这都是应该的,我拿你的银子做什么。”里正不肯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给村民谋福利办事。
动动腿和嘴都是应当的。
哪里还需要收辛苦费,当他是啥人了!
再加上苏婉是个诚实善良的好孩子,那这银子就更不能接了!
“阿伯,我以后肯定还得麻烦你,你若不接,我怎么好意思再叫你?”苏婉也有自己的想法,里正的钱必须给。
人说的再好,也得给回报。
不然久而久之,心里头定是不会舒服,更何况,里正不是一个人,还有媳妇孩子。
里正盯着那一两银子,只觉得滚烫万分。
想了想,他还是收了道:“阿婉,你有事就来找我,我能帮肯定不会有二话!”
“谢谢阿伯。”
苏婉从里正家离开,直接回了家。
她同李氏和苏连成说了事情的经过。
李氏悬着的心也算落到了原位,她道:“阿婉,你先别忙了,去睡会儿。”
苏婉也没拒绝,的确有些困意,刚躺到炕上就睡了过去。
……
寅时初,有人将她们家的大门板门敲得砰砰作响。
苏婉从睡梦中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披了外套打开门,就看见李氏和苏六郎都站在院子外。
而苏六郎已经趴在门缝上询问:“谁呀?”
“六郎,是我!”
冯二的声音在外边传来,苏六郎立即放下门栓让人进来,苏婉也将衣裳穿好,走到了外边。
这个点,刘掌柜的人已经把卤肉拉走了。
是厂子里下工的点,按照道理来说冯二应该正在睡觉才对,怎么会来她这?
苏婉察觉到不对劲,开门见山的问道:“冯二哥,出什么事了?”
“是厂子那里,抓到了两个贼!”
“贼?”李氏惊疑不定,猛地抓过苏婉的手腕。
小毛贼在集市上虽层出不穷,可溪水村除了麻黑子等极个别的,倒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苏婉毫不客气的道:“抓到了就送去官府。”
冯二心直口快的道:“我也想这样做,可那人说是你们家的亲戚,我这才来找你的,苏姑娘,你跟我走一趟吧。”
什么亲戚?
苏婉心里疑惑,却也跟在冯二身后,领着苏六郎出门。
李氏也想跟着去。
可家里还有苏连成要照顾,更何况黑灯瞎火的也不方便一个孕妇走夜路。
苏婉正往前走,不远处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几个人影。
“站住!”冯大在后面追,声音洪亮。
前头的两个人比较干瘦,身体灵活的很,被人追也是不要命的跑。
“傻子才等着让你抓,蠢货!”
那人骂了句,没顾得上跟前。
趁机,冯二挡在路上,在距离苏婉家二十来步的距离,就把干瘦男子擒住,死死地将人压在膝盖处。
“他娘的,赶紧放开老子!”
冯二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抽的男子晕头转向,话都说不出。
剩下的一个人看到他被抓,腿也软了。
不敢再跑。
很快就被身后追来的冯大追上。
“苏婉!”
男子声嘶力竭,直接瞪向苏婉:“我是你舅舅,难道不认识我了?赶紧让你的仆人放开我!”
舅舅?
苏婉借着灯笼的光朝男子那边走去,离得近了才认出人来。
李氏听到有人自称苏婉舅舅,也和苏六郎从门口走出来认人。
这边动静大,夜里本来就是稍微有点响声就能被人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有不少人都杵在门口看好戏。
苏婉看清人的长相了。
只觉得好笑。
她直起身,冷声道:“黄阳,黄广,你们什么时候是我舅舅了?”
“呸!”
黄阳朝地上啐了口,骂道:“苏婉,我好歹也是你三婶的哥哥,是你长辈,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你有娘生没爹教么?”
苏婉神色微冷,朝冯二递了眼色。
冯二膝盖一用力,将黄阳压得服服帖帖,疼的龇牙咧嘴!
“偷东西,就该被扭送进官府。”苏婉背过身,懒得和这两人废话。
黄阳死皮赖脸的道:“苏婉,我可没偷东西,你赶紧让你的人松开我,不信你就让他们搜我们身,我绝不反抗!”
苏婉闻言。
只是转身盯着黄家兄弟看了几眼。八壹中文網
眸子里含着打量。
她心里清楚,黄家人的心眼子都脏的可以,特别是黄家兄弟,心眼狭窄、好吃懒做。
这两人突然出现在她厂子里,还被冯家兄弟逮住,他们肯定是没安好心。
指不定是在筹谋准备阴她!
而且黄阳说的这么笃定,那他身上估计真的没有偷来的东西。
苏婉明白过来,朝冯大招手,耳语几声。
冯大听完,就举着灯原路返回。
而冯二则是搜了一遍黄阳的身,果真如苏婉猜测那般,一无所获。
黄阳没了掣肘,就从地上爬起来,桀桀怪笑道:“怎么样,苏婉,舅舅说的没错吧,我没偷你们家东西!”
苏婉从容道:“那你去我家厂子干什么?”
“我只是听说你家厂子赚钱,所以去看看。”黄阳奸诈的眯起眼:“难道这都不行?”
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
旁人可管不着!
苏婉神色微霁道:“我们厂子除了工人外旁人是不让进的,更何况你们这么晚怎么还在我们村子里晃?”
“诶呦,原来你们还有这个规定啊?我都不知道。”黄阳没把苏婉的话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身上可没搜出可疑之物。
也没什么确凿证据。
任凭苏婉怎么说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他厚颜无耻的道:“阿婉,舅舅现在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去你们厂子那。”
苏婉瞥了眼黄广和黄阳道:“黄阳,我娘的兄弟可不在这,你一口一个舅舅的套近乎是给谁看?可莫要让人误会了!”
“阿婉,你咋能这么说话,搞得我们这么生疏,我是三郎他们舅舅,你叫我一声舅舅也是应当的。”
黄家人都长了张巧嘴。
大道理不会说,但歪理邪说却能说一大堆。
旁边看戏的众人也只觉得好笑,面子上,苏婉的确该叫一声舅舅。
就在这时。
原路返回的冯大回来了。
“苏姑娘,你要我找的东西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