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先生,您看这块,”美娘从柜台里取出一块黑绿色的猫眼石,我一看,这是已经打磨好的珠形挂坠。美娘接着介绍:“这个挂坠儿是上周刚刚加工完的新品,今天刚拿出来摆上,如果军武先生喜欢的话,可以打个九折,9000元拿走吧。”
“九千元?”
我轻道一声。大吃一惊。这一块石头就要九千元?太离谱了吧?美娘见我口气吃惊,不禁对我失去了兴趣,大概心里想,九千元都肉疼!真是奇怪,顾少大家大户的大少,怎么结交这种穷鬼!美娘微微露出嘲讽:“既然嫌贵,那还是请几位去赌石吧,毕竟,赌石有机会空手套白狼。”
我想, 顾公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请带我们过去吧。”
美娘轻瞟了一眼顾少,扭着腰便在前面带路。四个人穿过后院,走进一个山洞大门。进洞以后,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只见山洞里很宽敞,并且做了装修,显得豪华气派,再加上三步一岗两步一哨,警卫人员戒严阵势很大,不由得造成了一种格外的气氛。山洞的尽头,是一个大厅。里面灯光辉煌,人声鼎沸。约有上百人,围在展台前,个个伸长脖子,眼里喷着火辣的光,盯着聚光灯下的石头。展台上,摆着十几块石头。 深绿色的水纹,块块都透出一股沉默的样子,好像在外表之下,隐藏着富贵,或者是贫穷。“大家让一让,顾少来了。”
美娘在前面分开路,我们三人跟着她走到台前。 一群人听说顾少来了,不禁向两边分开,以恭敬的眼光看着我们三个人。看来,顾少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此前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大手笔下赌,令人过目不忘。不过,真正令人赞叹的不是顾少下的注大,而是输了之后那份淡然。不像一些商客输了之后如丧考妣小家子气输不起的样子。所以,听说顾少又光临了,大家不禁感到今天有好戏头。我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每块石头。顾少没有看石头,而是看我的眼色。帕夏拉了拉我的胳膊肘:“瞅准点,别走眼,我的车可在这里头了。”
“哈哈……” 旁观者发出一片笑声。大概想, 这妞真幽默!按她的意思,准能赢似的。“你们别笑,”帕夏把眼一瞪,“一会开出猫眼石,专堵你们的嘴!”
“啊啊,如果真能开出猫眼石,别说堵我嘴,就是让我吞了我也干!”
“你们有几天不来了吧?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没出彩头了!难不成你们三个一到,猫眼石就出世了?”
美娘担心这些人的话动摇顾少的决心,便道:“俗话说,不来没一个,一来一大堆。三天没出彩不假,说不上今天就出上品猫眼石呢!”
我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数,指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问:“美娘,这块卖多少钱?”
美娘也是微微一乐,“军武先生,这块标价2万呢。”
“噢,2万。”
我沉吟着,似乎有些为难。“军武先生,您还是挑个便宜的吧,毕竟2万这个数目对您可能是大了一些……”美娘嘲讽着,又瞅了顾少一眼,可能心里暗笑:顾少你让我低看你了,怎么有这样朋友!不怕给赫赫的顾家丢人吗?顾少听过古丽仙的介绍,对我相当有信心。他不动声色,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仍然专注地看着我的眼色。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一会,再点点头,一手背在背后,一指指着那块石头,扭头对帕夏说:“夏夏,这就是你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哈哈……”全场又爆发出一片哄笑。他们大概想, 看来,新来的这个土鳖有点逗!石头还没开切,他就断定里面有货!而且说是要赚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世界上还有这么蒙逼的主儿吗?且往下看,看这个土鳖还能整出什么笑话来!所有人都眼睛锃亮,看看我的笑话。帕夏却没有奇怪,一把将石头拿起来,“我的永久牌自行车?”
“没错。”
我肯定地点点头。“开了吧!”
帕夏把石头递给美娘。美娘一下子显得有些愣!别人鉴石要反复用放大镜观察,从石头水色到纹路都看一遍,从而判断并推理里面有没有货。眼前的这个主儿真二呀,只是扫了几眼,就说里面有货!?后来我知道,台面摆的这几块石头,都是水矿坑边缘弄出来的边缘石,根本不可能里面有货。这三天来,卖出的都是这种石头,所以没有一个人开出猫眼石来,美娘两口子因此大赚了三天。眼下这小子虽然有人告诉他三天没出彩了,他却不犹豫,直接砸二万出来!看来,今天是遇到二货或者说是二潮了……哼,遇到这种人,活该我发财!“二万,不是二千元,军武先生清楚?”
美娘要确认一下。“二万,我知道。切吧!”
我自信地一挥手。“上切台!”
美娘一声娇呼。一个工人师傅走过来,接过美娘手里的石头,安放到切石机上。用夹具固定之后,一按电钮,切刀便发出尖利的叫声。很快,薄薄的一片从石头上切了下来。切口的颜色跟石头外表是一样的,没见什么起色。“从这个方向继续向下切。”
我看了一下,说道。又是一阵石屑飞扬。切片下来之后,仍然是没有什么起色。顾少偷偷观察我的脸色。他发现我有些紧张。顾少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从顾少自己的经验来看,这块石头根本没有什么货。他 不知我为什么看中了它,而且那么毫不犹豫,好像心里有很大把握。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奥妙?古丽仙可是对我推崇备至呀!顾少替我捏了一把汗,其实也是为自己捏一把汗,因为出赌注的是顾少自己,输了只有顾少自己掏腰包。接下来,石头被一片一片地切了下来,当石头已经切过了中点之后,仍然是一点儿也没有起色,完全是一块普通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