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赵大人不过是去了一趟乐坊罢了,怎么好端端的还扯上了欺君?”户部尚书站出来说道:“况且你如果是想知道此事是真是假,那不妨请人去乐坊,将教习和清歌姑娘请过来询问清楚便是。”
为了这点小事在这里吵来吵去的,还让不让他们下朝了?
御史台是清闲,但他们户部很忙啊!
许成在一旁说风凉话道:“只怕咱们这位张大人根本就没去查证此事,凭着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就来弹劾同僚了。”
“皇上,微臣问心无愧,愿接受审查。”赵相如躬身行礼,抬头正色道:“但御史台行的是监察百官之职,而张达却因为私人仇怨,诬陷同僚,此乃大忌。”
“若事后能证微臣清白,望皇上能够对张达严惩不贷。”
张达闻言恼怒道:“若你真是欺君呢?!”
“那就砍了我的脑袋。”赵相如面色如常,平静的说道。
张达瞳孔一缩,脸色立即就僵住。
户部尚书没理会他们两个,他径直向皇帝说道:“微臣恳请皇上下旨传召乐坊教习和清歌姑娘入殿受审,届时一问便知实情。”
“微臣附议。”赵相如行礼附和道。
张达不同意道:“微臣认为此举不妥!”
“那乐坊中人都是罪臣之后,身份低贱,怎能入朝堂受审?”
“张大人此言差矣,这天下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岂能以身份而论之?”许成面色一不冷,不满道:“艺妓如何,普通百姓又如何,难道咱们宣国的律法只能惩治你口中的‘低贱之人’吗?”
刑部尚书一听,也站不住了,他出列说道:“许大人说没错,律法管的是天下百姓,不论其身份高贵,或是低贱,只要他是宣国的子民,那就得遵守律法!”
“张大人,若是人人都像你这种想法,官宦权贵不用遵守律法,那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许成冷声说道。
张达闻言心中一慌,他看向皇帝急忙解释道:“皇上,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转头看着许成,强撑着说道:“许大人,我弹劾的是赵大人流连于烟花之地,不思进取,您不要瞎扯些无稽之谈!”
“皇上就算是要审查此事,那也不必是在朝堂上!”
刑部尚书快速接话道:“皇上,要不此事让大理寺来审吧?”
只要他接话接得快,那这件事情就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皇帝扫了一眼众人,见没人抢着说话了,他才开口道:“那此事就让大理寺接手吧。”
“是。”许成干脆的应下。
张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反对。
如此一来,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皇帝见状便开口问道:“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禀?”
众人闻言相顾无言。
皇帝瞥了一眼赵相如,唇角一勾,起身说道:“那就退朝吧。”
元忠一看,连忙高声喊道:“退朝!”
“是,臣等恭送圣上!”众人立即弯身行礼。
等皇帝走后,许成便站直了身子,侧身看向张达,说道:“张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不如你和赵大人现在就移步去大理寺吧。”
赵相如当然没意见,他笑着应下道:“本官是没什么意见,就看张大人同不同意了。”
张达闻言眼神不禁往身后瞟了一眼,他迟疑不决道:“这……”
而站在张达身后的御史大夫孔深明突然开口道:“许大人,不知本官可否一同前去旁审?”
“您可是张大人和赵大人的上官,自然是可以去的。”许成眸色一深,脸色不变的点头应道。
张达听到孔深明开口后,心中立即松了一大口气,他赶紧答应道:“既然赵大人有这个自信,那本官当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那就请吧。”许成不以为意的笑道。
随即,他和赵相如就率先离开了。
而张达和孔深明紧随其后。
其他人一瞧,也跟了上去。
则与此同时,乐坊这边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陶教习,清歌姑娘,王爷让小的过来给您二位传句话。”明亲王府的管事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您二位承认赵大人昨日过来乐坊就是寻开心,那日后这乐坊就有王爷撑着,绝对不会让人欺辱尔等的。”
陶教习闻言后,不由得侧头和清歌对视了一眼,还真被赵相如猜中了,这位明亲王当真是来找她们了。
清歌收敛眼中的异色,忧心道:“这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可是赵大人昨日过来只是找我问了几句话而已……”
管事蹙眉不满道:“不管他昨日是来做甚的,你只要按王爷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但是……”清歌还在犹豫,随后她就被陶教习给拉住了。
“清歌,平日里要不是有王爷庇护着乐坊,咱们哪能活得这般自在?”陶教习脸上扬起虚伪的笑容,劝道:“咱们就帮王爷这一回,就当作是报答了。”
管事见陶教习这么识时务,顿时眉心一松,他笑了笑,似威胁道:“清歌姑娘,你年纪小不懂事,还是听陶教习的为好。”
“是,清歌知道了。”清歌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应道。
管事满意的笑道:“清歌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
他嘱咐道:“待会儿若是有人过来带你们去大理寺的话,你们就跟着过去即可。”
“至于届时该怎么回话,想来陶教习是明白的。”
陶教习眼神一闪,神色自然的应道:“您放心,赵大人昨日过来乐坊就是寻开心的。”
管事一听这话,瞬间就放心了。
王爷说的没错,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没胆子违抗王府。
念此,他就放心的回去复命了。
他走后不久,大理寺的人就来乐坊将陶教习和清歌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