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宗自然是知道出嫁女是不能葬入母族的陵园,但现在情况能一样吗?
这是圣上口谕!
谁敢违背?
不要命了吗!
“我现在也不拦着你们,你们要是有胆子就去将长月的灵柩挖出来好了,我和母亲一定不拦着你们!”苏宗冷哼道,他懒得和这群老东西废话了。
自从安嫔生下二皇子后,这群人行事是越来越嚣张了,他这个名义上父亲出门都不敢仰着头走路呢!
族老们一听,立即就熄火了。
他们要是有这个胆子,哪里还会来这里闹事?
他们就是想借着这个事情得些好处罢了,但这会儿苏宗的态度如此强硬,他们倒是不好开口要补偿了。
二族老是个暴脾气,索性直说道:“我们可以接受此事,但你们要将当年安氏给苏长月作嫁妆的梧桐街的那两间大铺子记在家族名下。”
苏老夫人一听这话,立即就被气笑了,她冷声道:“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那两件铺子是安氏的嫁妆,你们脸皮倒是够厚,舔着一张老脸上门想要昧下侄媳妇的嫁妆?”
“不行,此事没得谈,你们要公道就去皇宫里闹,实在不行你们就将长月的灵柩挖出来扔到大街上!”苏宗将杯盖重重的扔在茶杯上,气愤道:“你们快些去挖,这样明日我也好去给你们收尸!”
“对了,你们去之前记得先将灵柩定好,不然我怕明日来不及去棺材铺定!”
要是妻子的嫁妆被族人吞了,先不说安家那边是什么反应,但他一定会沦落成京城第一笑话!
“恕侄儿不奉陪了!”苏宗起身往外走去,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回身折返回来指着大族老和二族老,说道:“别说侄儿不给你们讨回公道的时间,申时,申时之前,你们若是还没将灵柩挖出来,我就亲自带人,带墓碑去陵园!”
他讽刺的笑了笑,道:“当然你们后面也可以挖,到时候最后也将这块墓碑扔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们以后出去会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人面兽心,狼心狗肺,散尽天良……”
骂着骂着,他径直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叨道:“连侄孙女得坟墓也不放过……”
想要那两间铺子?
想都别想,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苏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冷笑道:“脸都不要了,还怕被人骂吗?”
“赶紧去挖,老身就在苏府里等着给你们收尸!”
苏府两个话事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一屋子的外人在面面相觑。
二族老恼羞成怒的抱怨道:“苏长月都死了,那两间铺子不记在家族名下,那迟早不是要归还给安家吗?!”
别忘了,安家现在还在娘家没能回来呢,安家能安心将这两间铺子给苏宗?
京城内寸土寸金的,那两间铺子可是值不少银子呢。
呸,白占的便宜都不要,这对母子才是真的蠢货呢!
“行了,此事不必再提了,都回去吧。”大族老起身发话道,便宜都占不着了,那还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
就是可惜了那两间铺子。
五月初五申时,端午佳节的筵席开始了。
苏溪先从慈宁宫回了一趟永寿宫看了看孩子,然后就更衣梳妆,便来参加筵席。
她来的不算快,朝臣携其夫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安嫔娘娘到!”太监唱报,众宴客的目光一下都落在了苏溪的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戏谑,有嘲笑,有同情……苏溪僵硬着身子走到位置上坐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难道又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众人为何这样看着她?
欣嫔带着大公主,来得是最迟的。
她前脚刚来,后脚皇帝和皇后就到了。
“吾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帝走到龙椅前,回身抬手道。
然后皇帝就是照例说了一些吉祥话,筵席就开始了。
欣嫔坐的位置和苏溪是左近,她扫了一眼筵席上欢声笑语的众人,往苏溪的方向靠了靠,小声的提醒道:“苏家出事了。”
苏家?
苏溪闻言一愣,苏家官职都被撸没了,那这“事”肯定不是出在官场上的,难道是家事?
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在脑子中认真的想了一圈后,才轻声问道:“是因为苏庶人下葬的事?”
欣嫔微微颔首,低声应道:“没错,苏家那些族老觊觎安氏给苏庶人的铺子,借着此事去苏府闹了一回。”
苏溪柳眉轻皱,道:“这等丢脸的事情他们还往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怎么到了苏家这里就成反着来了?
欣嫔忍不住一笑,道:“这哪里是他们想宣扬出去的?”
“是苏府的下人走漏了消息,听闻现在传得是满城皆知。”
怪不得方才她来时,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呢。
但得知了原因的苏溪还是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苏家,觊觎小辈的东西这种龌龊事也能做得出来?
她得知宫外消息的渠道还是太少了,很多时候都是其他人都知道了,反而她这个被涉及其中的人是最后才知道的。
这可不行……
苏溪端起茶水,敬谢欣嫔道:“劳烦欣嫔提醒本宫此事了。”
欣嫔也是同样端起茶水,笑了笑,放到唇边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筵席上大家都在互相敬茶敬酒,所以她们两个的举动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还是得要将苏宗这一支分出来才行,不然那群不要脸的东西留着会影响到她和二皇子的。
筵席上觥筹交错,而苏溪脑海中则是一直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让苏家分宗这件事。
直到筵席结束,青竹扶着她离席,询问道:“娘娘,咱们还要去慈宁宫侍疾吗?”
“嗯,自然是要去……”苏溪语气一顿,随即眼睛微亮。
太后那边……或许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