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知章看着跪在地上的尚宛妗气得要死,他就不明白了,顾盼霜待字闺中的时候在北四州是声名远扬,怎么结婚之后不但不知道讨好丈夫,就连女儿也教导不好了!
上次跟他这个做爹的顶嘴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连擅自行医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了,还医死了礼部尚书的女儿!
尚知章在边关打了十几年的仗,对京官们不是很熟悉,却也知道,这刘怀安是皇上手下的红人。〈八一中文w>w>w>.〕8}1〕z]w}.)c〕om他靠着钟雪盈背后的钟家,刚开始在锦都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呢,刘怀安若是拿痛失爱女的事情参自己一本,只怕他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手无实权被人遗忘冷落的闲散侯爷了。
当今圣上重文轻武,这侯爷的爵位本来就给得不情不愿的,说不定趁此机会就撸下来了!
想到这,尚知章接过下人取来的家法,恨不得当着刘家下人的面,亲手把这个孽女打死!
刘云家的见武威侯叫下人取家法,以为只是做做样子给她看,好平息平息刘家的怒火。现在看这势头,竟是真的要对尚大小姐施家法了!
当下就吓了一跳,反劝道:“侯爷不必如此动怒,我家夫人也不过是想找尚大小姐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并不是想要尚大小姐受罚!”
武威侯眼睛通红,怒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你们尚书府心软,我们武威侯府也非要打死这个不守规矩的孽女不可!”
刘云家的听了满脸骇然……听闻武威侯在军中时对下属赏罚严苛,现在看来,他在教导自己儿女时也是不遑多让啊!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将领,却不可能是一个好父亲。
刘云家的是刘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跟了刘夫人好多年了,也算是看着刘轻葶长大的。刘轻葶死了,她也痛心的狠。心里自然也是怨恨尚宛妗的……这会子却觉得尚宛妗有些可怜了。
尚老夫人就坐在上方看着,根本没有阻拦尚知章的意思。她之前对尚宛妗好了一点,是因为她觉得尚宛妗做为武威侯的嫡长女,又跟长公主交好,能给武威侯府攀一个好亲家。可现在,若是大家知道尚宛妗医死了礼部尚书的嫡女,高门大户傻了才会来求取!
尚二夫人心里倒是不忍,她知道这件事里面也有自己女儿的手笔,因此想要帮尚宛妗说话。谁知尚知章根本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她总不能上去跟自己的大伯抢家法,只好焦急的站在那里,不断的往外探头,希望尚奚舟能够快点儿到。
尚宛宛追进花厅,看着尚知章亲自拿了家法要打尚宛妗,吓得脸色惨白,跪下就要说明实情。
谁知尚老夫人早有准备,她还没有开口,尚老夫人就吩咐越嬷嬷带着人捂住了尚宛宛的嘴,把人带回院子关了起来。
这是铁了心了要弄死尚宛妗了。
尚宛妗脑中百转千回,想着自救的法子……虽然锦书去请哥哥了,可她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哥哥身上,哥哥现在身无功名,在尚知章面前又说不上话,他能怎么办!
尚知章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武将,行起家法来,定是比下人们下手重的!
早知道就把冬天的棉袄翻出来套在身上了!
尚知章也不等人把尚宛妗翻在地上趴着,一棒子便劈头打了过来,尚宛妗奋力挣扎往旁边一躲,棍子落在手臂上。她几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闷响声。
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几乎把人疼晕了过去。
尚知章这是要她的命啊!
刘云家的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这般打女儿的人家。当下脸色惨白,匆匆跟尚老夫人告辞:“小姐走了,夫人正伤心着,家里还有好些事情等着老奴呢!老夫人,老奴这就告辞了。”
不等尚老夫人点头,她匆匆离开,就怕慢了一步就被武威侯府的人留下来继续看武威侯打女儿。让尚宛妗亲自去刘府祭拜刘轻葶的话也是不敢说了。
尚知章下手无情,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心疼,第二棒就要打下来,然后手腕一疼,手里的棒子掉在地上,出响声来。
尚知章瞪向来人,两人站得太近,他这才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得这般高大魁梧了,比起他来也不遑多让。
“你这个逆子!”尚知章骂道。
尚奚舟看着尚宛妗脸色惨白疼得直冒冷汗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眼睛通红的瞪着尚知章,脱口而出:“父慈子孝,有您这样的父亲,我也只好做一个逆子了!”
“舟哥儿,你胡说什么!”尚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喝道,“你脑子糊涂了不成?元娘犯下那样的大错,还打不得了?”
尚奚舟不理她,依然恶狠狠的瞪着尚知章。
尚宛妗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轻声唤道:“哥哥……”
她上辈子也是挨过家法的,上辈子挨家法的时候尚奚舟也在,虽然平日里尚奚舟不怎么搭理她,可当时那么多人,也只有尚奚舟开口帮她求了情。
正剑拔弩张,就听到一声轻笑:“原来武威侯是这样教导儿女的啊!”
众人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就见锦王韩阆摇着扇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韩阆身后跟着锦书,尚知章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怒火更甚,只是当着韩阆的面,却是不能出来的。
他勉强露出还算平和的表情,带着屋里众人给韩阆行礼:“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今日本侯家中有事,不能招待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韩阆自顾自走到上位坐下,摆摆手:“武威侯怕是误会了,本王来你侯府,自然有奚舟兄招待本王,武威侯就不必操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挑着眉,让人看着,倒看出一种“你武威侯还没有招待本王的资格”的意思来。
明显就是故意在抬高尚奚舟,贬低尚知章了。
尚知章心头怒火更甚,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那对孽子孽女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全天下都不敢惹的纨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