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进了房间,就见尚宛妗端着盏茶听锦书说事情。[[〈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说的似乎是隔壁顾老夫人的事情。
锦书压低了声音,道:“婢子看着如嬷嬷送走了曲嬷嬷,只送到院子门口,言笑晏晏的样子。澍荷说的那丫鬟却是跟着曲嬷嬷走了。”
锦书问道:“小姐,她们可是要对那位下手?”她说着用手指比划了一口钟。
沈嬷嬷却是骇然,连忙往后退,生怕听到更多的“机密”。
尚宛妗抬起头来笑道:“嬷嬷来都来了,走什么?”
“老奴等小姐和锦书姑娘说完话再进来不迟。”沈嬷嬷额头直冒汗。她在尚宛妗面前吃了不少亏,哪里敢再行走踏错半步。
“无碍。”尚宛妗招招手让她过来,然后问道,“我之前让你多跟外祖母那边的人接触,怎么样了?”
原来是问这事!沈嬷嬷送了口气,道:“少数几个搭上话了,别的也都记住了名字,不知小姐要问谁?”
尚宛妗略一沉吟,道:“你先说,我且听着,等说的我想问的了,自然会提醒你。”
然后转身对锦书道:“给沈嬷嬷赐座。”
锦书便给沈嬷嬷搬了个锦杌。
沈嬷嬷战战兢兢的坐下了,然后不干耽搁,开口道:“……别的事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有一件让老奴觉得诧异的事情,不知顾府这些年是不是经营不善,钱财方面有些手紧。跟在顾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原都该是体面的,老奴这一接触,才现似乎个个都有些缺银钱。”
“嬷嬷怎么看出来人家缺银钱了?”锦书有些诧异,不由得问道。大家又不是很熟,人家有多少钱怎么可能主动透露出来。
沈嬷嬷知道锦书现在在尚宛妗面前得宠,因此不敢不回答她的问题,道:“原是不知道的,只是接触得多了,才现这许多日了,大家换来换去就只有一套饰,衣服也就只有外面一件是簇新的。老奴看见一个丫鬟与另一个丫鬟玩闹,露出来里面衣服的袖子,上面竟然打了补丁。”
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下人是最要体面的,主子为了自己体面,也愿意多打赏些银钱让她们体面。难怪沈嬷嬷会有顾府这些年经营不善的猜测了。
锦书奇道:“婢子看如嬷嬷身上的饰换来换去都不带重样的,甚至还看到了一对足金的耳环,顾府若是经营不善,她哪来的钱买这些?”
沈嬷嬷立即道:“那如眉与以前性情大变,老奴以前也跟她能说一两句话,现在舔着脸上去,人家也不愿意搭理老奴了。不过如眉她……似乎真的是富贵起来了。”
若不是人看起来太过阴沉,走出去,谁还以为是哪家的当家老夫人呢!
尚宛妗皱了皱眉,外祖母屋子里的下人都很穷,唯一不穷的如眉又太富贵……尚宛妗觉得自己还缺一条线,若是把那条线接上了,就能够触碰到事情的真相了。
“还有呢?”尚宛妗问道。
沈嬷嬷想了想,道:“这些下人里面,有一个叫含贞的,过得最为拮据。她连罩在外面的那件衣裳都半新不旧的了,听说还借了别的丫鬟的钱没有还。听说她是这些下人里面最先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平日里得的赏赐应该是最多的。若是一个有算计的丫鬟,得了那些钱财,只怕早就在外面置起一套产业了。”
“跟着外祖母久,得到的赏赐也多,却穷得典当东西,还四处举债……”尚宛妗低语着沉吟。
“倒像是……倒像是被骰子勾去了魂儿的赌鬼!”锦书脱口而出。
可就算是赌鬼,她们平日里出门的时间少,能跟谁赌,也只能跟自己人赌!大家都这么穷,难不成都输给了如嬷嬷?
这猜测实在是荒唐。
沈嬷嬷开口道:“老奴也猜测她们是赌钱吃酒花掉了,于是旁敲侧击的问,才现她们并不吃酒赌钱。”
尚宛妗愣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沈嬷嬷想了想,道:“顾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下人似乎比别人家的都要懒,每天看起来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那不是跟含贞一样么!
尚宛妗忽然就想起外祖母和郦阳长公主吃了那五石散之后的愉悦以及没吃药时的狂躁焦急,心里忽然就想到了之前一直缺的那根弦。
如嬷嬷在卖五石散给那些丫鬟下人!
尚宛妗心里骇然,她又是谁的人,跟顾盼雪和董天行是一伙的吗?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其说是跟在外祖母身边伺候,不如说是在提点外祖母的一言一行。
如嬷嬷是顾盼雪的人?
这个猜测入情入理,尚宛妗自己却不怎么相信。
“小姐?”正想得出神,就听到沈嬷嬷忐忑不安的唤她。
尚宛妗回过神来,道:“无事,你且继续关注着那边吧,事无巨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马告诉我。”
说完看着沈嬷嬷要告退,她眼珠子一转,道:“嬷嬷先别走,这段时间您辛苦了,我也该赏赐您点东西才是。”
沈嬷嬷一听这话忙说自己受不起……尚宛妗不找她麻烦,便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了,她哪里还敢奢求别的?
“该赏的,就得赏。”尚宛妗意味深长道,她说完自己去翻了一个饰匣子,从里面挑了两个足金的手镯、一对红宝石耳环、两个红宝石的戒指,拿着朝沈嬷嬷走过去。
沈嬷嬷看得眼都红了……那些东西,也只有在下人立功了,才会被主子当作赏赐拿出来。有一件都足以炫耀得让整个侯府的下人羡慕了。
尚宛妗把东西放在沈嬷嬷面前,笑道:“嬷嬷看着我长大,也算是奶娘的情分。这些东西给了奶娘,奶娘可别舍不得,一定要天天戴在身上才是。好教全府的人都羡慕你才是!”
竟然真的是赏赐给她的!
沈嬷嬷心里忐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磕头谢恩还是该磕头请罪。
尚宛妗道:“磕个头,然后带着东西出去吧!”
等人走了,锦书才压低了声音问尚宛妗:“小姐此举……”沈嬷嬷害过小姐,那些东西赏赐给沈嬷嬷,真是可惜了。
尚宛妗倒不可惜:“钓鱼,总要把鱼饵放下去才是。”
锦书恍然大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