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桃夭在把落叶带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前来找了宋墨已。
此时的宋墨已正忙着工作，只能抽空在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她一眼。“什么事？”
桃夭有些犹豫地说道：“落叶任务失败了。”
宋墨已的动作一顿，她看向桃夭，似乎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落叶的任务怎么会失败呢？明明是她特意从国外调来的人。
不过仔细想一想，宋墨已也有些明白了。
人活着总会经历许许多多的失败，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尽善尽美的。
“是冯奇瑞那件事情吗？”宋墨已问。
桃夭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来龙去脉和宋墨已交代了一遍。
“估计是在发现之后就一直盯着你们了，和开不开信号干扰器没有关系。”宋墨已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鼻子，“的确是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同行是冤家。更麻烦的是我们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被他们戏耍到了这个地步。”
桃夭默不作声，似乎是说不上话。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桃夭问，“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一直消沉下去。”
桃夭说的直接，可也是事实，他们的确不能放任落叶继续消沉。
否则这么下去，工作能不能完成另说，最主要的是落叶可能就没办法回到正道来了。
第一次面对失败的人总是这样的，觉得无法接受，好运之神难得地离开了自己。
虽然落叶能完成任务也并不是靠好运。
“这样，我等会把下午的工作推掉了和他好好聊聊吧。你现在把他安置在哪里了？”
“就放在了我那里，他在客厅睡着，知道我今天早上离开时他还是蒙着脑袋，似乎不想起来。”
宋墨已点了点头。“嗯，好，我下午去你那一趟。”
钥匙声从门外传来，落叶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警觉地看着门口，拿起旁边的枪走到了门旁。
这些动作不像是桃夭的习惯。
在国外做了搭档这么多年，对于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些习惯性举动，两人早已熟悉不过了。
落叶屏气贴着墙壁，想要看看是谁来了。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枪直接抵着外面人的脑门，犀利的目光在看到来人时放松了下来。“原来是老板啊，您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宋墨已扳下了他的枪笑道：“这不是想来给你一个惊喜吗？”
“这是惊喜吗？这是惊吓吧！”落叶吐槽着又往沙发那走。他躺在沙发上，又用被单罩住了自己的脑袋。
“桃夭这有你最爱打的游戏，你不打吗？”宋墨已问。
“没兴趣。”闷在被单下面的落叶说。
“是没兴趣还是提不起来精力啊？”宋墨已像是逗着他那样问道。“我可是听说某些人意志有点消沉啊。”
落叶一下子掀开了被单，坐到了宋墨已身边。“桃夭告诉你的吗？老板。”
“不然还有谁？”宋墨已说，“在国内最担心你的人就是她了。怎么，你想换个搭档吗？”
落叶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宋墨已知道他的心里现在很不好受。
平时要是完成一个任务，他能够在屋子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仅仅打游戏就能够获得不少的快乐。可现在面临着第一次的任务失败，他连打游戏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想而知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挫折。
“其实这些失败你迟早会遇到的……”宋墨已缓缓开口。
落叶眯着眼睛看她，眼中有些不确定。“老板，你是要和我讲什么人生大道理吗？这样不太好吧。”
这话引来了宋墨已狠狠一拍。“那不然呢？让你在这里继续消沉下去？可别忘了我让你来国内是干什么的。我是来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忧郁的，你要是走不出来我可以给你找心理医生，但活得先给我做了。”
宋墨已说得不通人情，可她知道，只有这样用强硬的态度面对落叶，对方才会给她好脸色看。
果然，没一会后落叶叹着气毕恭毕敬地说：“是，我的老板，你请我来国内是干活的……”
“知道就好。”宋墨已说，“所以你有什么苦水快点倒，我时间宝贵的很。”
落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娇妻一样瞥了她一眼。
“需要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喊人家快点倒苦水。”
宋墨已被气笑了，她剜了落叶一眼，后者这才正经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落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就是，老板你也知道我在组织里的定位是杀手，没有你们这些技术人员那么厉害。我这半辈子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冯奇瑞是我唯一想真的要把他的生命救回来的人。”
落叶的声音很闷，还带着一些淡淡的忧愁。
“只是，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我居然会失败。当时他已经上车了，为了帮我他露出了半个身子给我挡子弹，然后滚了下车。我很清楚他被打中了后脑勺是必死无疑的，但我对自己很失望。”
宋墨已能明白他的想法。
曾经有一个雨夜，落叶满身伤口地回来了，虽然他还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但后面半个月都得躺在床上。
所以她很清楚，对于落叶来说，任务，或许是唯一比生命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直到目前为止，我的人生过得浑浑噩噩，要么没日没夜出任务，要么没日没夜打游戏。任务完成率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可随着冯奇瑞的死，它就像个泡沫一样，啪的一声破在了我的面前。”
宋墨已扭头看着他，“你知道这种类似于‘私活’的无责任任务事不会影响在你在榜上的排名的吧？”
她没有骗人，这些任务本质上不属于组织发布的任务，也就不存在能够影响排行榜的因素。
“我知道。”落叶很肯定地说，“但我的内心会一直都抹不去这件事情，它就像一个污点，占据了我所有的消极情绪。而且我曾经答应过冯奇瑞会让他和他家人团聚的，我却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