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房间,从为数不多的行李中找到了师父给我的锦囊,深吸一口气,打开黄色的锦囊。
师父留给我一封信,还有一个信物。
“清沫,我猜你现在肯定很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别问我怎么知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当然了解你。你也算经历了风雨,应该看淡生死。留不住身边的人,不是你的错。”
眼泪不知不觉模糊视线,我紧紧捏着师父给我的信。思绪回到了从前,我闯祸之后就会躲起来,师父找到我之后,就是如此口吻教训我。
不管我藏到哪里,师父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
诚如师父所说,我是她带大的,她了解我。
我所有的心思,师父都懂。
眼泪滑落,我抬手擦干净,继续看着信上的内容。
“哭了吧?傻丫头!这条命,还不算是你的。永劫无间,才是你真正的考验。可惜,为师不能推算出具体的劫难。你可以去找你的生父,他能助你渡过后两个劫难。这信物,是他的,你一定要保存好。”
“你走到今天,定是已经引起了玄门的注意,你大可借着他们的力来达到你的目的。听我的,别跟他们客气,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师父在信的末尾提到了无间客栈,那里可能会有我生父的消息。他交代我,不要轻易暴露我的身世,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字字句句都在为我着想,哪怕是魂归西天,依旧为我操心着一切。
我捏着信,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为了师父,我会努力活下去,找到我生父。
哭累了,我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我决定回一趟晋城,去送赵老板一程。王福赞同我的决定,开车跟我一同上路。
赵老板的葬礼已经结束,赵立阳依旧留在晋城。赵家的别墅外挂着白布和挽联,原本热闹的别墅,如今寂静凄凉。
赵立阳躲在屋子里,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
我和王福到的时候,佣人正在求他出来吃口饭。
佣人和保镖认识我,看到我就哭着让我劝劝赵立阳。赵老板已经去了,赵家只剩下他了,他不能出事。
我示意王福带佣人离开,他们走后,我敲了敲门。
“赵立阳,我是白清沫,你开门,让我看看你。”
房间里没有回应,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有些担忧,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应我。
嘭。
我用力踹开了房门,就看到赵立阳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很轻。
我微微蹙眉,走过去躺在他身边,轻轻的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我用力的握紧,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探析着他的情况。我没有从他的体内发现邪气,甚至一丝异常都没有发现。
我转头看着他,一样没有发现异常。
看来,捞尸人对他的控制已经解除。
这是什么法术?
他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障眼法?
应该是,捞尸人定是想要扰乱我心智,所以使用了障眼法。让我以为赵立阳已经彻底被他控制,他想让我亲手杀了赵立阳……
纵使已经过去,我依旧心有余悸。
捞尸人的心真狠,竟打了这主意。
幸好,我从未对赵立阳动过杀念。
“清沫,我爸死了。”
赵立阳先开口,声音干涩撕裂,仿佛喊着一把匕首在说话。无端的,我心头一痛,更加用力捏着他的手。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眼泪滑落,赵立阳嘴唇抽动,声音颤抖,“是我害死了他,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赵立阳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害死了陆林他们,也知道赵老板是替他赎罪。
“如果一定有人要死,为什么不是我?”赵立阳痛恨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才被捞尸人利用。
“赵老板命数已定,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微微叹息,逝者已逝,我只想让他好受一些。
闻言,赵立阳转头看向我,他点了点头。
“谁也救不了赵老板,他这样离开,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守护了你,你应该带着他那份爱,坚强的活着。”
我也不算说谎,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能够用自己的命保护自己爱的人,绝对是值得的。
赵立阳看着我,久久没有回应。
我也不再说话,用力握着他的手,与他对视,无声的安慰支持他。
“谢谢你。”
过了很久,赵立阳开口,“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活着。”
赵立阳从地上爬起来,将我也拉了起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尤其是他的脸,一条细长的伤口从鼻尖蔓延至嘴角。
“你的脸……”我记忆中,他并没有伤到脸。
应该是在我昏迷之后受了伤。
他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跟我说没事,让我不要担心。
“赵立阳,你是我永远的好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
“清沫,我明白。”赵立阳扯了一抹惨笑,“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辜负我爸爸。”
我真是笨,连安慰人都不会。我知道赵立阳对我的感情,可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回应。我不喜欢他,更不爱他,他对我的情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如果他真的明白,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我劝赵立阳吃东西,他为了不让我担心,强忍着恶心吃了一些。他让我和王福回临安城,我拒绝了。
赵立阳这样,我始终无法放心。
而且,我还想去看看赵老板,祭拜一下他。
跟赵立阳说好,我在这里留三天,他休息好了就带我去墓园。
赵立阳带着我去祭拜了赵老板,赵老板的灵魂坐在墓碑上,看到我,他站了起来。
“总算等到你了,白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