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玥怔住,站在她身后的林晚晚弯了唇。
温软有些没反应过来,讷讷看着顾聿铭,听着李倾玥苍凉且颤抖的音调,“聿铭,你在说什么?”
昏黄的灯光,无数细小的金色浮尘在游弋在男人的侧脸上,映在李倾玥的眸里,硬朗而冷漠,一如他的话,刻薄而无情。
“婚服既然坏了,婚礼日期自然要推迟。”
没有商量的口吻,就如同刚刚,一锤定音温软的死刑。
那她和温软又有什么区别?
李倾玥攥紧拳,忍着颤抖的身,“那是顾母定的日……”
“我需要你提醒?”
顾聿铭乜眼横来,蜻蜓点水的移向一旁的温软,“或者说,随便套个婚服。”
“那怎么行。”
李倾玥想也没想地惊呼,“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婚礼,也是我和你唯一一次婚礼,必须要最好的。”
带着一如既往的骄纵矜傲,令温软眼神微晃,想起从前几时,她也这么说过。
那时的顾聿铭听了只笑,只点头,将她搂在怀里,用很轻的气音开口:“好。”
记忆中的那道声响起来,带着暮霭的沉沉意味,“所以,推迟吧。”
顾聿铭起身,颀长的身子拉出长长的影,压进李倾玥的眼,还有心,难以呼吸,“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你应该懂的。”
他说着,迈出步,越过李倾玥,被林晚晚一把抓住,声音带着担心,“顾哥哥,你别怪玥姐姐,对每一个女人来说,婚礼的确太重要了。”
温软就坐在沙发上,垂着首,却觉得有道视线扫过来,带着秋风过境的猛烈,以及悲凉。
“嗯,我知道。”
一瞬间,心头像被针刺,扎出密密麻麻的痛。
温软努力咽着喉咙里的酸涩,不敢眨一下眼睛。
那边林晚晚却顺着顾聿铭的目光侧了目,盯在温软的身上,视线如锥,尖锐,嫉恨。
但不过一瞬息的时间,林晚晚扬起了笑,吐出轻快的气,“那我就放心了,顾哥哥,你没有生气就好。”
她的话唤得顾聿铭收回视线,却不经意的,扫到坐在温软对面的路齐,正用一种十分关切的眼神,卯榫似的,牢牢看着温软。
而刚刚,路齐也是这样,挡在温软的跟前,替她委屈,替她申辩。
就像从前的自己。
拳头倏地攥紧,不知何处的怒火蹿上胸膛,堵得顾聿铭脖子紧涩异常。
他睨向林晚晚,看到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乌眸红唇,裙摆下两条纤长笔直的腿微微发青。
鬼使神差的,他皱起眉,开了口,“你不冷?”
林晚晚怔住,迟疑地‘啊’了声,像是被戳破心思般,红了整个脸蛋,“我不冷诶……”
她的小声嗫嚅落进温软的耳,令她拇指紧紧作捏,眼睛酸胀得厉害。
顾聿铭却脱了外套给她,“穿上,降温了。”
不容置喙的关心,惹得李倾玥也侧目了过来,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西装披在林晚晚弱小的身上,看着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的林晚晚。
李倾玥哽了哽,颤巍巍地翕了口。
“你关心她,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