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的楼道鼓进汹涌的风，打在李倾玥心口上，让她寒得厉害。
她的嘴角却渐渐浮起苍茫的笑，“我知道了。”
温软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这天过去，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主编贺婷发了几则短信，都是关心她的病情，并嘱咐让她好好休息。
温软深知，这些都是看在顾聿铭的面上，所以她不敢多歇，到了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谁想，她刚刚出打开病房门，就看到路齐冲自己笑。
温软一愣，“路齐？”
路齐穿着浅白的衬衫，朝她咧嘴一笑，恍如从前，“怎么，不欢迎我来？”
“怎会。”
温软抿嘴，侧身让开一条道，“只是你来得不巧，我正打算着出院。”
路齐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出院？你的病……”
他顿了顿，眉宇轻皱，“能允许出院吗？我建议还是多住几天，观察观察。”
凝滞的语气里有着不可忽略的小心翼翼。
温软笑纳他的体贴周顾，唇微微弯起，“没事，都是老毛病了，住一天住两天都一样的。”
她的表情冷淡如常，仿佛是在诉说今日的天气云云。
路齐突然想起数年前，那个遭风稍微吹着都会娇哼半天的温软，只觉有人捏住他的心门，让他有些堵得难受。
他不禁撇开头，看向被风吹得呼哧作响的窗帘，压低了声道：“就因为是老毛病，所以更应该注意，不能再耽搁才是。”
话音落地，四周悄然寂静。
路齐有些无所适从地转回头，不料正对上怔怔望着自己，仿佛发着呆的温软。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河底的岩石，随着泪水一退，轰然发亮。
路齐艰涩地张了张口，却听到声音从温软那端颤巍巍传来，“谢谢你。”
路齐盯着她的脸，看着那蜿蜒而下的泪痕，垂在裤侧的手忍不住向上动了动，最终停在半空中。
他不由得举起这手搔起脑袋，“这有什么好谢的，人之常情的关心而已！”
‘人之常情’被他加重了说，导致温软听见，身形明显一怔，继而释然笑起，“虽然是这样，但是你还是少关心点，免得顾先生又不高兴了。”
“他？”
路齐深思，眸光复杂得厉害，顷刻，便见他扯了下唇，语气松泛，“没事，他那脾气就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交握的双手轻轻攥紧，温软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带着怀念的味道，“他还是老样子。”
路齐见她兴致明显低糜下去，连忙拔高了音调，调侃起来，“说这些干嘛，倒忘了正事……来吧，我帮你提东西，送你回去。”
一双手伸了过来，指节分明，隐隐透出烟草味。
温软看着这手，视线缓缓上移。
天边橙色的云鱼跃了过来，刚刚还黯然的光线在这一刻倏尔明朗了起来，将男人的五官照得清晰无比，两人的视线也就此相撞，磕擦出火花，灼得温软内心一抖，语调带着一丝惊惶的味道，“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