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不大,若是旁边有人,只是会隐约的听见轻微的一声。可是却在维尔斯的头脑中炸雷一样的响起,维尔斯本来在桃乐丝指导下已经变成凝炼扎实的精神力好像突然被一根尖细的长针扎了下去!
他突然松开抱住卡洛琳的手,双手痛苦的捂住头。在他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苦过,他想大叫一声发泄出来,却发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终于维尔斯仰面跌倒,重重的摔倒在地下!
卡洛琳的俏脸回复了平时里楚楚可怜的惊惶神色,她愣愣的看着晕迷倒地却还在痛苦的痉挛的维尔斯,目中露出不忍之色,正想站起来弯下腰去扶。
头脑中那个威严冷漠的声音已然响起:“你不要管他,这个人死不足惜,要不是他是……哼!”
声音虽然如平时一般的高高在上,但是语气明显的露出了怒意。
卡洛琳看着维尔斯的样子,她仿佛很怕那个声音:“他好可怜的,我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跟我是一样的。我能不能……”
“不能!”那个声音仿佛对维尔斯充满了恨意,恨不能杀之后快!
可是这一次卡洛琳没有听它的,她伸出白如嫩藕的手臂,做势欲扶……
“卡洛琳!你难道喜欢上他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你是不能有丝毫的人类感情的!你这个家伙!”
卡洛琳紧咬双唇,目中泪水欲滴,迟疑了一下,却仍然低下头去扶维尔斯。看得出来,她平时对这个声音很害怕。
那个声音看她如此,却也有些不忍:“好吧!你好自为之……哼!”声音消失不见,仿佛再也没有出现过。
卡洛琳见这个声音不再阻拦,她的神色仿佛突然就轻松了许多。伸出手扶住维尔斯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怎奈维尔斯一个男人重得很,卡洛琳本身就太过瘦弱,又是一名以身体孱弱出了名的魔法师。
任她用足了力气,小脸涨得通红,维尔斯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卡洛琳无助地问!
那个声音似乎很生气,也没有答话,卡洛琳只得来得维尔斯的脑后,把维尔斯的后脑捧在怀里,用尽全力力量,把他扶得半坐而已。
卡洛琳扶起了维尔斯已经满头大汗,她轻吁了一口气。想要把维尔斯扶到凳子上是不可能的了,她看着那凳子皱起秀眉,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忘了自己是一名魔法师了?”那个声音看到卡洛琳如此,忍不住的说。
卡洛琳拍手笑道:“啊!是了,我可以用风系魔法把他托上去。”只是可怜的卡洛琳忘了,自己的双手还在扶着维尔斯的头,她这个一松手。维尔斯重新倒了下去,后脑“咚!”的一声,已重重地撞在地板上。
可怜的维尔斯此时已无知觉,如果有的话也只能悲叹,自己太过命苦。卡洛琳好心办错事,维尔斯此时的后脑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看维尔斯撞在地板上,卡洛琳忍不住的掩口惊呼。她变得更加的手忙脚乱,想去维尔斯揉揉。才一碰就发现地下的地板不平整,维尔斯下巧撞在一块凸起上,后脑的包清晰可见,大如鸡蛋!
卡洛琳不知道维尔斯这下撞击要不要紧,本来一个最普通的一级风系魔法:吹风术!平日里以她的水平几乎可以瞬发的,她却足足念了五六遍方才成功。
室内的风系元素突然变得劲急起来,竟然可以听见狂风呼啸的怒吼。一团青色的风把维尔斯的身体平平拖起,放在了桌子上。只是卡洛琳慌乱之下,魔法控制得并不圆熟,维尔斯的身子突然失了倚仗,摔在桌上。那桌子大概也跟图书馆差不多年头了。
一个百来斤重的人从上面砸下,桌子猛地一歪……塌了!
维尔斯的身体嘛!又一次摔在桌子上!
此时的维尔斯比卡洛琳更加的可怜,他其实只中了一个精神系魔法的精神穿刺,可是接连的被摔。如鸡蛋的包上又生了一个小包。
如果维尔斯还醒着,他一定会大骂,哪怕这个人是卡洛琳,他大概会骂:“小妞!你拿大爷寻开心还是怎的?”骂完以后以维尔斯的脾气,肯定至少要气得摸卡洛琳的胸几下!
卡洛琳脸吓得煞白,“哇!”的哭了出来,那个声音传来“哧”的一笑就没有了。
手脚发抖的卡洛琳,终于把维尔斯平放在桌上。
卡洛琳急忙拿出水杯,把自己的水从维尔斯的嘴边给维尔斯灌了进去……
可是小妞,你倒是看着点啊!维尔斯的嘴是闭着的,那水都从维尔斯的鼻子里灌了进去。是一点没糟贱啊!
拿出手帕,卡洛琳给维尔斯抹了抹嘴!
※※※※※※
维尔斯百无聊赖,独自走在家乡里德堡的街头。这里德堡的太阳还真是晒人!维尔斯眯着眼睛抬头望了望,天地间一片的金黄色。
他看得两眼发花,摇了摇头,走到独龙酒吧。
这里的门倒是开着,那破败的招牌已经开了一角,吱嘎吱嘎的摇晃着。维尔斯总觉得这招牌要掉下来,可是独龙懒的很,一直就是不肯修。
他小心的从招牌下走过,走在招牌的正下方的时候,觉得头顶风声响起。
呼的一声,后脑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记重的!感觉头脑中一阵晕眩,甚至有一些困得想睡觉的感觉。
他大骂道:“独龙你个老不死的!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块招牌不行。你就是不听,现在砸了老子的头,你至少得用一瓶断肠红来赔!”可是任他骂得凶狠,那独龙却是一点反应也无。
“咦?独龙?”一个轻轻的声音仿佛从维尔斯的脑中响起,这声音淡漠冷酷,充满了高高在下的感觉。却仿佛如白开水一般,没有一点味道的感觉。
“谁?”维尔斯左右看了看,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一定是被砸得耳朵出了问题了,得叫独龙赔钱给我,这个老家伙!”维尔斯颇有几分忿忿不平的想!
破了桌上的酒杯犹剩残酒,只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吧台上除了打磕睡就是数钱的倔强老头独龙也没了踪影!洒香阵阵传来,维尔斯抽动着鼻子。
那烈酒的味道传来,勾引着他身上的酒虫,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咦?独龙不在,这却是便宜了我。”维尔斯快步上前,灵巧的从吧台一跃而过,来到后面放酒的架子上,伸手把一瓶断肠红抄在手里。
他看了看那价格不菲的红酒,这个东西倒是从来没喝过,堡主艾丁子爵倒是听说经常喝这个东西。维尔斯有些动心,不过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tmd,贵族喜欢的东西,你大爷我偏偏就不鸟。”
拿住手里的断肠红,维尔斯又有些犹豫!
“这个……独龙又不在,我拿走,是不是算偷呢?应该不算吧,我的头被砸了……他母亲的!大爷我坑蒙拐骗啥没干过,可是偏偏就没偷过!混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规矩!”
维尔斯贪婪的闻了闻那劣酒刺鼻的味道,又把那酒瓶放了回去。
“那个人是维克多吗?他打伤了子爵的小舅子,抓住他!”维尔斯吓得激灵一下,撒腿就跑。
后面一群治安署的士兵们紧追不舍!
“娘的,往常跑这么远早甩下他们了,今天是怎么了?还有力气?”维尔斯不禁大骂这些治安士兵们的女眷们,怎么昨天晚上没有服侍好她们的丈夫,致使一个个的生龙活虎,都跑得比维尔斯快了。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维尔斯急忙拼尽了力气,两只脚后跟都快刨到后脑勺了!
一个治安署的士兵追到跟前,一棍砸来,正中维尔斯的后脑。
“tmd!肯定又是一个包,今天倒霉催的!”他痛得眼冒金星,眼睛看出来模糊一片,早就不辩方向了。
穿过里德堡的南门,维尔斯的眼睛看见了海边。那潮湿的海腥气传来,维尔斯拼命的跑,泪水却滚滚而下,前面就是当日艾莉斯与他分手之处了。
相起分手时的情景,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恨艾莉斯的虚荣拜金、恨艾丁夺走自己的初恋情人。恨自己的无权无势,看见大海,他一眼望远处,正是早上。
那渔船们已经出了海,带着一腔希望,带着妻儿的牵挂。阿尔杰曾经说过:努力终究会有成果的!自己努力了,可是成果呢!
那碧海晴空,在远远模糊的连成了一半,天上有海,海中有天。海与天不分彼此,维尔斯突然觉得,如果就那样的去溶入海底也不错。
踩着海连有些潮湿的沙子,维尔斯跑得甚是绝决,后面的治安署士兵高声喊道:“不要再跑了,前面再跑就淹死了!”
维尔斯此只觉得能死在大海中也不错,如果艾莉斯能来到这里,自己的灵魂可以在海中望她一眼。也就不枉自己努力一场了!
那海水已经从鼻子进来了,维尔斯大喝一声:“艾莉斯,!·#¥%……”他本来想深情的喊一声我爱你的,谁知说出去的话变成了问候艾莉斯的母亲,并且要把艾莉斯弄到手!
意识……离体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