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眨了眨眼,炼妖鼎与人参小人儿说这死婴不详,孟婆说这东西晦气,都说不好,可苏蛮带着这么久了,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妥。
孟婆接过符箓死婴,有些嫌弃,道:“这些符箓是为了封住他的,他出生便不详,会带来灾厄。”
“封住他?”苏蛮动容,在他看来,若是为了封印,那这密密麻麻穿插的符箓也太多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封住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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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对娃娃很是嫌弃,若不是苏蛮掌控阴间大道,换人来,她怕是会发怒。
符箓死婴的整个身躯都被黑色符箓覆盖,皮肤、眼睛、眼皮正面与背面、血管筋络、五脏六腑皆被符箓纹理填满,一层接一层,千织万缕,相互交错,犹如几张黑色细网相互重叠,错综复杂。
说不定血液流出来也是黑血!
东岳山自阴间而起,不知高多少里,一路穿过阴间与归墟想连接。
苏蛮自山底一潭水中将死婴带出,那潭水下有绵延数十里的巨大生灵,气息之恐怖,即使是如今的苏蛮也觉得心惊恐怖。
然而这等存在却被血肉吞噬了!
血肉比苏蛮想象中要强大,它们若是不死不休的涌来,无人能挡!
这符箓死婴也是那时庞大生灵托付给苏蛮,希望苏蛮带着他离开。
太原山一事,这娃娃对血肉有感应,陆良木屋后的大钟也同样如此,能感知到血肉存在。
只是为何潭水下这娃娃没有哭?太原山时突然哭出声来,这中途发生了什么,会让娃娃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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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其中多了谁少了谁?
妖龙?不对,盘祖!
盘祖与血肉飞升有关?
可他是古神之祖啊,古神先民于归墟开天,盘祖为古神之首,只有传说中还有一位烛在盘祖之前,可是归墟没有任何关于烛的传说。
血肉侵蚀,盘祖为何会与血肉有勾结?
为了活!
长生不代表永生不死,他能活过万年,十万年,千万年,打他能感受到寿元的流失。
有人能活十万岁,于是他在十岁时便开始筹谋划策,如何活过十万岁,永生不死。
伐诛天庭,也是为了活,想不到因此被锁下长生锁。
古神也是人,只不过是强大的人,天生地养,汲取大道规则而出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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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死婴和盘祖有关?
可盘祖应该也听到了哭声,为何那时没有反应?
他伙同血肉想对格杀妖龙,却功亏一篑,又有九山入境舟,第七山的仙人出手将妖龙带往七山。
无垢之境没有那么容易死,妖龙又是香火成神,归墟之上,古神亦有香火供奉于他。
除非归墟破灭,或者有远超妖龙所能承受的力量将他一瞬间打的渣都不剩,不然妖龙真就不死之身!
“这娃娃与盘祖有关?”苏蛮开口道。
他本是猜测,想不到孟婆直接点头,道:“是盘祖与姐姐所生,不过却不是盘祖的儿子。”
“嗯?”苏蛮疑惑,盘祖与孟婆的姐姐所生,却生出来了不是他儿子的儿子?
孟婆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追忆之色,道:“你知道,以前阴间就在地下,属于阴间大世界,上有归墟,下有九山。”
“阴间大世界什么都没有,后土娘娘是阴间诞生的第一个生灵,她的诞生是因为,归墟上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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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人活得很久,先天有缺,有残,最弱小者,噩运缠身亦可活八百余岁,当第一个人死后,人们想着,这个人死后会去哪里?”
“于是便有了后土,应运而生。”
“后土独自在阴间游荡很久,没有人告诉她职责所在,她漫无目的游荡。”
“以前的东岳山很小,随着时间越长越大,捅破阴间的天,长到了归墟里去,有人从归墟上爬了下来。”
“后土自东岳山溜了出去,游历世间,结识了一个女子,两人关系愈发亲密,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后土娘娘对女子动了情,因为没有人告诉她,何谓情。”
苏蛮听到这,皱起眉头,面色古怪起来:“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孟婆抿了抿嘴,道:“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女子,死后就在奈何桥倒茶水,让死后的人忘却前世?”
苏蛮上下打量孟婆,点点头,道:“不怪后土娘娘,孟婆之美,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当真称得上貌若天仙。”
他并没有特意恭维孟婆,若论美貌气质,孟婆之美,根本就不是华丽词藻就能形容的,说她貌若天仙,都觉得有些不得体,世俗之言不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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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带飘飞,立于脑后,孟婆之美,天上人间不可言也。
孟婆怔了怔,淡淡一笑,道:“美貌并不是好事,是坏事。”
苏蛮想了想,恍然大悟:“后土为了留住你的美貌,将你格杀于阴间,你死了就不会变老了,就可以永远把你留在阴间,且美貌长存。”
孟婆点头,苏蛮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有些唏嘘。
可是,这跟符箓死婴有什么关系,自己对孟婆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孟婆继续道:“东岳有灵,东岳山越来越雄伟,诞生了灵智,灵女順秀,她与世间游走,遇见了盘祖。”
“灵女順秀为盘祖生下了他?”苏蛮指了指孟婆手上的符箓死婴。
孟婆摇头,道:“不是生出来的,是这娃娃自己爬出来的?”
苏蛮挑眉,惊讶道:“自己爬出来?”
“没错,这娃娃很邪门儿,还未到该出生的时候,就不停在肚子里哭,有时还会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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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说道这里,将符箓死婴一把塞给了苏蛮,继续道:“順秀灵女苦不堪言,终于有一天,他抓破了肚子,自己斩断脐带跑了出来。”
苏蛮看着手上没有丝毫生息的死婴,嘴角抽了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光怪陆离,还有这种怪事!
他继续听下去,孟婆说这娃娃所过之地,植物也好,石头也好,通通改变的形状,变得犹为奇怪,胡乱生长。
苏蛮想起山上怪石嶙峋,怪树丛林,长得确实千奇百怪。
娃娃所过之地都被污染腐蚀,怪石上有绿油油的黏液,阴间河流的水,开始慢慢的变成血水,水里生出恐怖的怪物。
所过的地方也会变得腥臭无比!
苏蛮皱起眉头,看着手上的死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娃娃自身便能引发天地大道的质变,有些邪门儿。”
“后来顺秀灵女破开的肚子里长出一条条血肉,抓住了娃娃,把他抓了回去!”
苏蛮要不是见识了太多古怪,恐怕脸得皱一起去,这……
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听孟婆讲述,苏蛮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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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娃娃不是盘祖与顺秀的,而是通过轮回大道,以娃娃为祭体,物质转换,将肚子里的娃娃换到了自己的世界,自己也代替娃娃出生!”
苏蛮点头,每一个世界的能量是固定且守恒的,就如同献祭获得力量,香火成神,都是能量在转换。
这个娃娃,是一个偷渡者!
“哪一个世界的偷渡者?”苏蛮看向孟婆。
孟婆迟疑道:“应该是,上纪!”
“上纪?”苏蛮疑惑。
孟婆点头,接着将所谓成住坏空给苏蛮说一遍,以及为何会有血肉飞升。
有人在十岁时,怕十万岁时死亡,于是筹谋飞升,有人于世界大破灭,利用生灵献祭,打通下一个纪元,达到纪元偷渡。
为了不让一切重来,他们信奉一定有一个恒古不灭的世界,只要飞升到这个世界,便能永世长存,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