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舅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完,马车里陷入沉默。
封天极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余国舅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心说真是邪了门,也不知道这位杀神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关心起这的事儿来。
满京城,这么多人,怎么就盯上他了呢?
沉默良久,余国舅如坐针毡,都快坐不住的时候,封天极才说:“国舅爷,今日之事,只限于你我二人,不要对母妃提起,也不要再花自芳提起。”
余国舅毫不犹豫的点头:“行,没问题。”
封天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王没有与你说笑,国舅爷要走心些,你若是说出半个字,当年的事,本王也会如实呈报父皇,到时候恐怕母妃也保不住你的命。”
余国舅脸色一白:“王爷,何必开这种玩笑……”
“本王从不与你开玩笑。”
余国舅舔舔嘴唇:“是,我记住了。”
“那本王还有事,就不留国舅爷。”
余国舅识趣地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
他站在寒风中,打了个寒颤。
这封天极……到底指的当年哪件事啊?
封天极其实根本不知道当年什么事,但他清楚,余国舅为人不怎么样,又仗着珍贵妃,一定没少做坏事。
刚才那么说,无非就是吓吓他。
这招,还是跟时迁学的。
余国舅和花自芳的关系,果然如封天极所料。
刚开始,他和南昭雪都以为,这幕后的余国舅,一定不简单。
但就在刚刚,他从里屋里出来,看到花自芳和余国舅的站立姿势时,就觉得不对劲。
这俩人,不像是上下属,倒更像是合作的关系。
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封天极有点失望,拿茶水浸湿帕子,用力擦着手,还有一切被花自芳触碰过的地方。
想想就恶心。
只盼着快点天黑,能尽快去见南昭雪。
此时的南昭雪被带出暗室。
花自怜端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怎么样?愿意听话了吗?”
南昭雪深吸口气:“愿意。”
花自怜有点意外,动作一顿,抬眼看她:“呵,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硬气,不过如此。”
南昭雪笑笑:“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我这个人向来识时务,一般情况下,以自己安全为主。既然左右都逃不过,与其受苦之后再反悔,还不如早早听话。”
花自怜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你果然聪明,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哼,难道不是被暗室中的那两个人吓破了胆吗?”
南昭雪不置可否,不与她争辩。
花自怜放下茶盏:“既然如此,那从此刻起,你就听从我的安排。”
“如何安排?”
“首先,你这身皮,要好好治一治,太黑,总得光润白皙才行。”
南昭雪可不想弄,她现在脸上的略黑略黄,都是抹的东西,谁知道她们用的什么招术,万一弄掉了怎么办?
她是在原有的容貌上做了稍微的改动,比如眼窝加深一点点,眼线拉长一点点,鼻影刷深一点,看着改动不大,也好操作,但是对整体容貌影响还是挺大的。
否则,花自芳也不会认为她有胡人血统。
“这有什么要急的,你之前不是问我,会不会琴棋书画,我不会,还是先从这些方面入手吧。”
花自怜“啪”放下茶杯:“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记住,第一条规矩,就是乖乖听话。”
“来人!”
一声令下,有人进来。
“把她带下去,好好泡泡澡。”
“是!”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来,伸手就要拧南昭雪的肩膀。
“我自己走,别碰我。”
花自怜摆摆手:“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那两个人更惨。”
南昭雪被带下去,花自怜招招手,对门口的两个护卫说:“盯好了她,此女非同一般。”
“是。”
南昭雪还在琢磨,也不知道她们的泡澡是怎么个泡法,会不会有人在一旁守着,要怎么支开她们。
此时,抄手回廊的另一端,走过一道身影。
南昭雪顿时觉得,那道身影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
再细看时,那人的腿脚似乎有点不太灵便,好像腿有点跛。
她仔细回想,好像并不记得,有哪个人是跛脚的。
大概是身形相似吧。
她没太往心里去,被两个婆子领入一个房间。
南昭雪眸子微微一缩。
房间中间,有一个大水池,里面的水冒着气,颜色泛红,不知道是加了什么东西。
她脚步顿住,一个婆子推她一把:“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走到衣架子前,婆子粗鲁地扒她的衣裳。
“我自己来。”
婆子不理她,南昭雪手握住婆子的手腕:“我说,我自己来。”
婆子不耐烦地抬头看她,看到她墨眸幽深似海,不由得怔愣一下,缓缓松开手。
“哼,那你快些,别磨蹭!”
南昭雪慢慢脱着衣服,放到架子上,这究竟是什么水,里面又有什么玩意儿,还没有弄清楚,她实在不愿意下水。
偏偏这两个婆子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她转着手上的琉璃戒,决定冒险一试。
转回身,对两个婆子说:“你们看。”
两个婆子不明所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眼前有点发花,意识渐渐模糊。
“看到我洗澡了,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听懂了吗?”
“懂了。”
南昭雪找个小瓶,装了一点池中水,迅速放入琉璃戒。
回头看看衣架子上的衣服,走过去换上,然后用湿帕子擦着头发。八壹中文網
她发现,这次催眠,她的身体并不像前两次那么难受。
也许是因为时间短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体质加强了。
两个婆子慢慢回神,看到她正擦头发,晃晃头,似乎遗忘了点什么,但又想不起。
南昭雪已经换上了衣裳,头发也微湿的,应该是没问题。
两个婆子互相对视一眼,没多说什么。
“然后呢,去哪?”
“去练琴房,走吧!”
练琴房,听上去挺文雅,但与南昭雪预想中的,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