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话音刚一落下,紧跟着就来到了车队之前。
目光中隐隐有些好奇。
他倒是想看看这吕奉先的女儿到底有什么不同常人之处。
“在下徐子狩,这厢有礼了。”
徐放开口过后目光就落在了马车帐帘上。
可等了老半天依旧没有见着个人影,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虽说他不至于这么小气,毕竟人家远来是客,何况今后基本上就是一家人了。
但……
就算这小妞现在不待见他,也不至于把他当空气吧?
要么顺从当乖乖女,要么反抗做小野马,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
徐放眼睛一眨,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想法,迈步便朝着马车而去,打算一看究竟。
至于张辽见状心里一惊,同样是连忙就跟了上来。
“先生,我家小姐脾气古怪,还望先生见谅。”
张辽生怕徐放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这地可不是在徐州,如果真惹怒了对方,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们。
但徐放却是压根就没搭理张辽,抽出腰间佩剑便划向马车,帐帘应声落下。
映入众人眼帘的只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丫鬟。
而且身上外衣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一身中衣。
徐放嘴角一抽。
果不其然,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张辽脸色同样是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已经是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多半就是吕玲绮把丫鬟给打晕,然后自己换上对方的衣服开溜了。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徐放的神色,张辽试探道:“先生,这事有些古怪,要不然还是等先找到了小姐再说?”
“这许县十数万人口,上哪找去?”
徐放没好气的瞪了张辽一眼。
虽说如果真想找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他可懒得这么大费周章。
“仲康,替我通传四方城门,近几日加强戒备,尤其是出城之人,必须一一核实身份。”
徐放双眼微微眯起,倒是难得的起了几分兴致。
他最喜欢的就是驯服野马。
特别是把野马驯服过后,策马奔腾得来的成就感,那可不是寻常马匹能媲美的。
而张辽见徐放这么一吩咐,心下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子狩先生,你这是什么打算?”
“行了,怎么做文远你就不必管了,还是先回徐州通知吕将军庐江之事吧。”
徐放摆了摆手,紧跟着掉头便朝着自己的府邸赶去。
他可没心思到处找吕玲绮,只要能确定对方还在这许县城里待着,那就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毕竟吕布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对方就备受宠爱。
如今让对方一个人在许县生活……不,是生存下去,徐放倒是很好奇吕玲绮能坚持多久。
……
冀州,巨鹿。
袁绍此时一眼看上去如同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不时咳嗽两声,脸色也显得略微苍白。
“诸位都说说吧,如今公孙瓒夺取了冀州东部河间、勃海等四郡,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应对。”
袁绍语气当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如果放在以往,他大可兴兵讨伐公孙瓒。
可在官渡战败后,如今他麾下可用之兵大不如往常,军心更是涣散不已。
甚至袁绍下意识都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溃公孙瓒。
“启禀主公。”
逢纪犹豫了一二,最终还是出列道:“眼下我方最应该顾忌的不是公孙瓒。”
“毕竟对方此前被打得抱头鼠窜,如今哪怕趁主公疲敝之时攻城拔寨,终究不过是小人得志。”
“只需假以时日,待得我军缓过气来,轻易便能将之击溃。”
逢纪说到最后,袁绍也不由得提了一口气起来。
没错,公孙瓒之前数次败于他之手,现在也不过是趁他失势之时才敢猖獗作乱。
“那元图你的意思是?”
袁绍下意识的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抹希冀。
眼下他麾下能用的谋士不多,除了逢纪之外,也就只有沮授和郭图拿得出手了。
至于武将方面那更是一言难尽。
昔日的河北四庭柱,如今是一个没剩……
可堪一用的也就只有鞠义、牵招等人了。
逢纪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袁绍的表情,这才大着胆子道:“不如主公暂时先委曲求全,向曹……”
“混账!”
逢纪话还没有说完,袁绍便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
让他现在向曹操低头?
那还不如活剐了他!
“再敢提此事,定斩不饶!”
袁绍脸色铁青无比,如果不是现在他帐下本就人才凋零,恐怕已经是拿逢纪祭旗了。
而见状逢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的退了回去。
“其他人呢?你们都没话可说?”
袁绍目光环视了一圈。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却是依旧没人敢轻易开口。
毕竟眼下要是不先稳住曹操,他们谁有自信能够破局?
“平日里一个个不都话挺多的,现在怎么全成哑巴了?”
袁绍咬牙切齿的开口,心里暗恨不已。
就在这时,沮授却是蓦然站了出来,神色悲怆道:“主公,昔日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越王亦是卧薪尝胆,如此最后方才成就自身。”
“眼下冀州已是大势倾颓,若主公执意不肯妥协的话,一旦曹阿瞒兴兵,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望……主公三思!”
沮授死死的盯着袁绍,迎向对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自从官渡战败过后,眼前的局面便早已注定。
“主公,其实属下觉得低个头其实也不会损失什么,要不然……”
郭图猛然一咬牙,帮衬着出声了起来。
此时也由不得他再勾心斗角了,真要是袁绍失势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你们!”
袁绍右手指向沮授、逢纪等人,满眼的不敢置信。
而站在沮授等人对面的一众武将互视了一眼,最后竟是齐齐的单膝跪倒在地。
“请主公三思!”
袁绍浑身顿时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到最后直接栽倒在了座位上。
沉默了半晌过后,终于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取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