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连上前将狼狈的姜苏玲抱在怀中,“苏玲。”
姜苏玲在陆宛芝的怀中痛哭着道:“宛芝,若是赵逸他……我该怎么办?明儿该怎么办?”
陆宛芝轻轻拍着姜苏玲的背道:“公爹与大哥这一次定会化险为夷的,有你与明儿在,大哥一定会归来的。”
赵珩吩咐着一旁的常胜道:“备马,去明州!”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你去明州有何用?公爹与大哥是跌落进了海里,你从未出过一次海,顶多是见过沥海镇旁的入海的钱塘江而已,真正的大海可要比那条江大千倍万倍,大海捞针你没听说过吗?”
赵珩道:“可是,明州海军需要人……”
陆宛芝道:“立马派人去莱州传信,让莱州的张将军前来明州支援,赵珩,你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出过海,你还是莫要去明州了。”
赵珩对着陆宛芝道:“楚王与赵逸两人掉落大海,生死不明,明州海军军心必定大散,我得去明州安稳军心。”
陆宛芝看着怀中从未哭地这般无助的姜苏玲,对着赵珩道:“伱不能去!”
赵珩道:“芝芝,这一次我不听你的了,我要去明州!”
陆宛芝紧蹙着眉,扶着姜苏玲到了里边,让丫鬟取来了一碗热参汤,让着姜苏玲先好好休息。
陆宛芝到了卧房内,见着赵珩已开始收拾起了行李,陆宛芝握住了赵珩的手道:“赵珩,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陆宛芝眼中含泪道:“赵珩,我不要你去。”
陆宛芝刚才安慰姜苏玲吉人自有天相,可是她很清楚,汪洋大海之中,落入海中若能生还之可能有多低。
楚王在明州近二十年,赵逸又是自幼在明州长大,他们两人都落入大海之中,何况赵珩……
赵珩道:“如若我不去,明州百姓危矣,我们山阴城离明州这么近更加危矣。”
陆宛芝道:“那些倭贼就算海上作战厉害,可上了岸,我们大盛的兵马他们更加敌不过,你……”
“芝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些倭贼海寇平日里就在海上烧杀辱掠,若是上岸到了明州,那还得了?就算是大盛陆上军队厉害,可是明州百姓少不得是要受罪的。
明州百姓也是大盛百姓,你不是一直让我们为百姓着想吗?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抵御呢?我是皇家郡王,我不能让大盛一个百姓受罪!”
陆宛芝也稍有些惊诧,她为何会这么想?
祖父自幼教她,百姓为重,她竟然会当起了逃兵?
陆宛芝扑入了赵珩的怀中道:“我……赵珩,承儿与越儿才一岁不到啊。”
赵珩道:“芝芝,我也舍不得你还有孩子们,但是如今只有我去明州最为合适,哪怕是梁王兄也未必能安稳得住军心。”
陆宛芝道:“若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赵珩道:“那我们的孩子呢?还有合宜呢?”
“淑妃娘娘在,定能护好合宜与承儿越儿的,我和你一起去明州!”
赵珩道:“那清澜书院那帮小姑娘呢?你不教她们了?”
陆宛芝道:“如今也已经十一月了,一个多月之后就过年了,索性就给她们放个长假便是了,莱州张将军的船兵想必用不了两個月也能到了,我们撑过这两个月就好。”
“嗯!”赵珩抱紧着陆宛芝道,“芝芝,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吉人自有天相会活着?”
陆宛芝道:“定是会的!娘亲外祖母在天之灵定会庇佑公爹的,娘亲与外祖母都舍不得见你没有爹爹的。”
赵珩哽咽着道:“我一直都觉得没有爹爹比有爹爹要好,我从不将他当做爹爹,可是,他要是出事了,皇祖母定会伤心极了的,我不想皇祖母伤心。”
陆宛芝听着赵珩声音哽咽还嘴硬,落泪劝道:“公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一定会的。”
陆宛芝稍收拾了下,便带着合宜与两个孩子去了梁王府之中。
淑妃得知楚王与赵逸出事之后,道:“这楚王护卫东海快二十年了,虽说当年他是因为珩儿他娘没了,在长安触景伤情才逃离的,可这二十年来明州已是离不开楚王了。
他都落入海中,这明州怕是危矣,越州与明州这般相近,若是明州失守,这越州……”
陆宛芝道:“所以,明州不能失守,我与赵珩打算前去明州,替父王守护住他这廿年来守护的城池,安稳军心,可是合宜是我带来江南的,还有我两个孩子……”
淑妃明白了陆宛芝的来意,对着陆宛芝道:“放心吧,三个孩子交给本宫来照顾就好了,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陆宛芝道:“若能找到公爹最好,若是找不到公爹,等张将军的援军一到,我便能归来了,所以只能劳烦您这两个月了。”
淑妃握着陆宛芝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就是了。”
陆宛芝离开梁王府之前,看着两个孩子几番不舍,在承儿与越儿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她将几封信分别交给了玉禾。
“玉禾,若是我与赵珩不能都不能归来,这些信,等孩子三岁之后,等每年的初一给他们看看。”
玉禾接过了陆宛芝递给她厚厚的一叠信道:“姑娘……您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陆宛芝看着怀中的承儿,伸手摸着承儿的小脸蛋,将侧脸贴在了承儿的小脸上,“我定会平安归来的,却也怕个万一,赵珩自幼没娘在身边,幸而有皇太后在,不至于性子真正纨绔,不过是被宠坏而已。
我的孩儿可没有疼爱他们的皇祖母了,人死如灯灭,到时候就算是大皇子殿下登基,也未必会与如今的景元帝宠赵珩一般了,我爹娘终究也有其他子女孙儿的,唯有靠的是他们自己。”
玉禾红着眼道:“姑娘,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陆宛芝看着乖巧不吃醋的越儿,放下了承儿,抱起了越儿道:“可惜还没有见到我的越儿会走路。”
越儿靠在了陆宛芝的肩上:“母母。”
陆宛芝摸摸越儿的脑袋道:“乖越儿,以后好好与哥哥相处,好好听淑祖母的话,我与爹爹很快就能回来了的。”
赵珩交代了梁王河道之事后,来了后院,见着陆宛芝依依不舍地看着抱着越儿,上前道:“芝芝,我们该走了。”
赵珩根本就不敢去承儿与越儿,他怕自己看了,会打退堂鼓。
陆宛芝放下了两个孩子,牵着赵珩的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