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假最后一日,陆宛芝便带着陆云萱与赵珩两人先回了陆园。
刚进陆园,门房小厮便送了两封信给陆宛芝道:“陆姑娘,这里有梅家的信。”
一旁的陆云萱见着信上的名字,轻笑道:“是五表哥来的信,我在江南的时候,与五表哥说起姐姐您来,他就说想要见见您,这会儿给您写信,是五表哥要来长安来了吗?”
赵珩在一旁听着表哥,便竖起了耳朵,问道:“妹妹,咱这五表哥可成亲了吗?”
陆云萱笑了笑道:“没呢。”
赵珩便凑上前看着陆宛芝手中的书信,“宛芝表妹,见信如晤……”
陆宛芝瞪了一眼赵珩道:“非礼勿视,旁人的信件是能随意看得吗?”
赵珩道:“话本子里头的表哥最坏了,就知带坏表妹。”
陆宛芝索性就看了还有一封信,陆云萱见着上边书信上的名字道:“是裴钦哥哥,我在江南的时候,与裴钦哥哥说起姐姐您来,他也一直说要来见见您呢!”
“裴钦?这人我认识!”赵珩道,“他乃是大盛最好的书法大家,听闻他的字可值千金,这么一看,他的字还不如我呢,他成亲了吗?”
陆宛芝拿着手中的团扇轻敲了敲来拿信的赵珩的手,“没成亲,不过年纪都能当云萱的叔叔了。”
陆云萱一笑道:“姐姐,裴钦哥哥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也就比我大十四岁,还算不上是叔叔吧?”
赵珩听到三十就疑惑道:“他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成亲呢?”
陆云萱道:“裴钦哥哥一心痴迷于书法,他誓要找个书法极好的女子为妻,若是找不到他觉得梅妻鹤子也好。
可我外祖父就叫梅鹤翁,他说梅妻鹤子就占了我五表哥的便宜,把我五表哥气得够呛。
如今我五表哥管着江南最好的梅湖书院,裴钦哥哥管着的也是江南最好的万涛书院,他们两人因此常常在一起争抢谁是江南第一书院的名声,怎么都给姐姐写信来了?”
陆宛芝看完了两封信,笑笑道:“看来他们不是要争江南第一书院了,而是要争谁是大盛第一书院。
他们信中说已带着学生启程来长安,来参加大盛书院比试,争出谁是大盛第一书院来。”
赵珩道:“这两个人怎么比我还幼稚,争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陆宛芝道:“当然有好处,这事关在文人间的名声,这战我们清澜书院还必须得应下。
在大盛文人书生之间,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语,长安进士出清澜,大盛文人出万梅,意思便是清澜书院只顾让学生考取功名当官,真要谈论文采还是万涛与梅湖两家书院。
我素来不服气这句话,正好,如今他们来长安,咱们三个书院也可争个高下!坐稳我清澜书院乃是大盛第一书院的名声。”
赵珩道:“所以你是不是要从书院之中挑选最顶尖的书生迎战?”
赵珩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不少脚步声传来,众人往远处望去,只见数辆马车而来。
为首并行的两辆马车之上各挂着一个梅字,与一个裴字。
陆宛芝连连上前相迎。
两辆马车停下时,从里面各出来一个穿着淡雅青色书生衣裳的男子,两人看着便是满身书生气质。
陆云萱见着他们两个,便兴高采烈地喊道:“五表哥,裴哥哥!”
梅放见着陆云萱微微一笑道:“云萱表妹。”
陆云萱对着梅放与裴钦二人道:“这是我姐姐,也是如今清澜书院的院长,陆宛芝。这位是楚王家中的小郡王,如今在清澜书院天字班里念书。”
梅放与裴钦听闻是郡王爷,连福身行礼。
陆宛芝也朝着梅放与裴钦二人福身行礼,“五表哥,裴公子,我这才接到你们的来信,不知你们何时要比赛?”
梅放道:“就定在半个月以后,你看如何?”
陆宛芝对自个儿书院的学子有信心便道:“好。”
裴钦道:“为了公平起见,这书院比拼不得从书院之中挑选最好的学子来比,就从你们书院之中随意抽出来一个班,只能有里面的学子来比试。”
陆宛芝倒也答应下来了,便裴钦递上来的锦布袋之中,抽出来了一张字条,见到上边写着的是天字班,陆宛芝差点就站不稳。
赵珩扶住了陆宛芝道:“天字班?我们这几个怎么和他们两个书院的人比?这不就是我们必须要垫底了吗?”
陆宛芝:“……”
梅放见着天字班道:“想来天字班的学识应当是极好的吧?表妹好手气。”
陆宛芝讪笑一声,“可真是好手气!两位远道与两个书院的学子远道而来,不如先进陆园里边歇息歇息,我去这周边租两个庄子……”
梅放道:“这不必了,我们梅家在长安城也是有宅院的,就不叨扰表妹了,我们先进城去歇息去了,改日再来清澜书院拜访表妹。”
裴钦也道:“裴家在长安城之中也有宅院,等休整好之后,我再来拜访陆姑娘。”
陆宛芝笑了笑道:“好,不知比试的规则如何?”
裴钦道:“每个书院从抽中的班之中挑选七个书生出来,这十个书生分别比试琴棋书画诗算赋七门,其中谁胜出的科目多,便就是哪个书院赢。”
陆宛芝笑笑道:“好。”
裴钦与梅放两人并未久待,毕竟还要带着书生去长安城之中歇息,他们两人一走,陆宛芝便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赵珩看着陆宛芝道:“你又头疼了?放心,若是要如此比试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输,我的书法我自认为比裴钦要好,就由我去比赛书法,必定能赢。”
陆宛芝看着赵珩道:“那还有琴棋画诗算赋呢?”
陆云萱安慰着陆宛芝道:“谢瑾的棋下得极好,我会弹琴,画诗赋都是沈洛之的强项,尤其是赋,沈洛之必定能夺魁的。
我们四个人参赛,纵使我与谢瑾不保证能夺魁,起码七个里边还能有两个能胜,也不至于输的很惨烈。”
陆宛芝叹气道:“裴钦乃是书法高手,听说他有一个得意弟子书法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珩的字是好,却没有如同裴钦徒儿那般勤加练习,未必能赢。
至于沈洛之……他已不会再来清澜书院了。”
陆云萱问道:“为何沈洛之不来书院了?那我们岂不是注定要输的很惨?”
陆宛芝道:“若是沈洛之能来书院就好了,起码多少能有一个稳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