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给我离恬恬远点。”
乔乔把人扯了过来,仔细检查,“大哥没拽疼你吧?”
殷恬甜摇头,“我没事。”
“恬恬你脖子上系的丝巾真好看,还有吗?”
男人冷不丁关注到她脖子,她一僵。
乔乔冷笑,“怎么,大哥也想系丝巾?有啊,我那里多的是。”
她眼神讥诮审视,“只是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变审美了。”
“我怎么记得,殷小姐以前不怎么喜欢戴丝巾?今天这样是想遮掩点什么吗?”男人冲她眨眼,撩人又戏谑。
“你!”
殷恬甜气得想拿丝巾勒死他!
“哪像我,就算被猫儿咬了一口,大大方方给人看就是了。”
男人骚气的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上一块明显的咬痕,乔乔还没看清楚,一双纤细的手就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压低声音,“乔长瑾你要是找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你舍得?”
她的反应正中男人下怀,扯下她的手顺势握住,“我要是不激激你,你会主动走过来吗?”
“恬恬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但你没有把我视作异类我很高兴。”
“放手!”
乔乔冷冽的嗓音乍然而起,乔长瑾无奈只得松手,但脸上的深情款款足以溺死人。
“小乔你没有别的事情做吗?我跟恬恬还有很多话要说。”男人嫌她碍事了。
“我跟你无话可说。”
殷恬甜冷冷说完,丝巾下的皮肤不自然发烫,都怪他!
“恬恬我知错了,但你不是也咬我了吗?”
乔长瑾一听到这语气,着急即软下身段,“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还生气,那就再咬一口好不好?”
“流氓!”殷恬甜不看他,“乔乔我们走。”
“恬恬……”
乔乔回眸朝他挥了挥手,有点故意,“大哥不用送了。”
气得他咬牙切齿。
好样的!
乔乔好奇,“恬恬你脖子上是什么?我看看。”
“没、没什么!”
秦家的危机来得悄无声息,为了瞒住老爷子,所有人都费了不小的心思。
晚上,秦父书房灯火彻夜未眠,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直到下半夜才得以稍稍的喘息。
秦母坐在沙发上,跟失了魂一样,双目无助,“怎么会这样……儿子一向有菩萨保佑,怎么会受伤?”
“我们要怎么跟小乔说?”
她捂住了脸,泪水无声滑落。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别伤心了,还好人是抢救回来了,爸爸那边还是瞒着吧,至于小乔……也不要让她知道为好,我怕她经受不住。”
在撤回途中,众人不慎遭遇报复性埋伏,秦深为了保护身边人才受的伤。
伤在头部,医生说醒来很有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
“秦深受伤了……”
乔乔手中的托盘快要端不住了,手撑在墙上才勉强维持不倒下,眼圈抑制不住的红了。
她本来是想进来送点茶水的,没想到无意中听到了秦深受伤的消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去易家找易少臣。
“你知道了?”
易少臣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乔乔,认命的回去换了身衣服,带她去医院。
深夜的医院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易少臣打点过,所以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顶层的病房。
隔着玻璃,她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纵然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那张平静无血色的脸颊时,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别担心,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各项指标都良好,现在只能等他苏醒了。”
易少臣犹豫了会,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会没事的。”
“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每次都骗我,秦深这个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女人压抑着哭腔,愤怒但是又怕吵醒里面的男人,通红的双眸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大骗子!”
“别哭了,秦深要是知道我带你来,醒了怕是不会放过我。”
乔乔吸了吸鼻子,咽下情绪,“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可以吗?”
“这……”
易少臣本来就是偷偷带她进来的,侧目看着病床上的好友,脸色为难,“小乔你还是装不知道吧,秦家为了瞒你都下封口令了。”
乔乔努力让自己冷静,握了握粉拳,“那我可以晚上来吗?我想看着他。”
易少臣还是点了点头,“好,但是如果被发现……”
“那我就说是我自己来的,不会连累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医院我会打点好的,另外我会叫人收拾出一间病房,太晚你就不要回去了,不安全。”
乔乔本来想拒绝,但一看到秦深,她就什么怕都顾不得了。
“多谢。”
“朋友之间不言谢。”
等殷恬甜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乔乔今天没去开早会,她就隐隐猜到了什么,推开办公室的门,一阵凉风迎面吹来。
“眼睛怎么红了?”
乔乔没抬头,只是敷衍哼了声,“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没睡好连声音都哑了?”
“嗯。”
殷恬甜扫了眼光线略低的办公室,随手扯开窗帘,“天气这么好,怎么连窗帘也不拉开?”
“现在助手的活是越来越好做了。”
乔乔用手挡了挡刺眼的视线,“不关她的事,是我不让拉的。”
“还骗我?”殷恬甜手肘撑在桌上,托腮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瞧瞧,这回真成小兔子了。”
“讨厌,别打趣我了。”
乔乔委屈巴巴,嘴努的都可以挂油壶了。
“我都知道了,就这么点事,不都抢救过来了吗?一时半会死不了。”女人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能做寡妇了呢。”
“殷恬甜你再说诅咒人的话,我跟你绝交!”乔乔生气道。
她瞳孔清冷,“至于吗?不就一个男人,你想要多少没有?”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秦深!”
乔乔想起秦深躺在床上的样子,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要是秦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胡说!”
殷恬甜嗔怒打断了她,“你一向聪明独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这跟我聪不聪明没什么关系,我只要一想到秦深会离开我,我就伤心的要呼吸不过来了。”
“恬恬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殷恬甜再怎么铁石心肠,都扛不住乔乔两滴泪,绕过去保住了她,“别哭了,医生都说了没事,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秦深要是一直都醒不过来,那我就一直陪着他,我不怕等,就怕她不要我。”
女孩呜咽的声音沙沙的,惹人心疼。
“不会的,秦深他敢?坟头我都给他掀了。”
乔乔愣怔,反应过来眼泪掉的更加勤了,“呜呜……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不说不说。”
殷恬甜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你要是再哭,公司就要水漫金山了。”
“谁哭了?我没哭!”
“好好,你没哭,是我哭行了吧?”
乔乔拽着她衣服,殷恬甜欲言又止,嫌弃刚涌上来就被愧疚压了回去。
“那你重新说,秦深会没事。”
殷恬甜对她的任性取闹百般纵容,顺着她的话说了好几声好听的,乔乔这才作罢。
“成品出了,你看了吗?”她稍微整理了下情绪,哽咽问道。
“看了,已经拿到工厂了,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上市了。”
乔乔松了口气,“那就好,接下来我都要照顾秦深,公司的事情可能顾不到这么多了。”
只要她不哭,殷恬甜什么都答应她。
“秦家事多,这段日子你就住我家吧。”
乔乔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她摇摇头,“这个时候我不能走,家里需要我,还有爷爷,他老人家早上来过电话,说想我了,让我过去住几天,我答应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
殷恬甜放心不下,“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乔乔坚持摇头,“你跟着过去反而会引起怀疑。”
靠在她怀中,乔乔鼻子红红的,感动道:“恬恬谢谢你,有你真好。”
“嗯哼。”
“小乔!”
办公室门“砰”的一声摔开,后面的助手闭了闭眼不敢去看她们的脸色,嗓音带上哭意,“对不起乔乔,我拦不住她……”
殷恬甜眯了眯眼,“我看你的工作是越来越轻松了。”
“不关她的事,出去吧。”易明月摆摆手,助手不敢放肆,怯生生的眼神请示殷恬甜,得到她的许可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办公室。
“小乔你哭了?”
易明月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心疼的都快碎了,“眼睛怎么这么肿?再哭我心都跟着碎了。”
“你要是不来,她的心就好好的。”
殷恬甜刚把人哄好,她又跑出来,不让人郁闷才怪。
“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易明月一把把人抱进怀中,“不哭不哭,没事啊。”
“秦深要是真不行了,不还有我吗?”
“……”
她这是把人往死里安慰?
“呜……”
宛若蚊子嗡嗡的声音响起,殷恬甜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易明月!”
“那要怎么安慰?”
她手忙脚乱,忙用气音询问。
这个白痴。
殷恬甜懒得搭理她,“你负责把人哄好,她要是掉一滴眼泪,我让你掉一筐。”
“欸,咱俩之前的目的不是挺一致的吗?你怎么临阵倒戈了?”易明月恨铁不成钢道。
“呜呜……”
殷恬甜简直想捏死她,“你自己看着办。”
易明月六神无主,“我怎么看着办?你倒是教教我啊。”
可惜殷恬甜头都没回出去了,留下易明月仰天长叹。
这时,乔乔轻轻捏住了她的衣服,细声嗫嚅,“你重新说,秦深会长命百岁,逢凶化吉,健健康康的。”
易明月眨了眨眼。
这怎么看都像是违心话,她停顿思索的时候,乔乔眼圈又红了,泫然欲泣。
易明月当下就忍不住,“秦深一定会没事的。”
“心里也不许咒秦深。”乔乔拉着她的衣服,清澈的眼神满是威胁。
易明月哭笑不得,“知道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病床上的男人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乔乔白天忙工作,晚上就过去陪他。
坐在病床旁,握着他冰冷的手,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往下掉。
“秦深你这个大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回去了,不要你了。”
“易城喜欢我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你不要后悔。”
她说完,病房依旧静悄悄的。
乔乔多么希望他可以醒来,然后呵斥她两句……
“秦深你真很坏……”
滚烫的眼泪掉在男人的手背上,她只顾伤心,浑然没察觉两根手指动了动。
第二天,晨光熹微。
睡梦中,乔乔忽然感觉一张大网朝自己扑来,惊醒后出了一身冷汗。
“醒了?”
沈伯东的手抽了回来。
男人俊逸的脸庞晒黑了不少,胡渣也没来得及收拾,倒少了几分吊儿郎当,多了几分硬气。
“沈同志,你回来了。”
乔乔眸中没了睡意,坐起身。
“早就回来了,只是有些事耽搁了。”
空气中安静了小片刻。
沈伯东脸上带着愧疚开口,“秦深的伤都怪我,我跟你道歉。”
乔乔摇摇头,望向秦深的眸平静而深情,“我了解秦深,如果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抱歉。”
他面露愧色,低下了头。
乔乔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描绘着男人的轮廓。
要是换了平时,她这么看着他,秦深早就把人摁在身下了。
乔乔一想到,干涩泛白的唇便扬起了无声的笑意。
“你守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沈伯东轻声道。
她点头,“伯父伯母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秦深的事情了,还要麻烦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沈伯东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行。”
乔乔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下,小心翼翼掩好被角,直到透不进一丝风,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
看似平静的京城,早已暗起云涌。
易明月喝尽最后一口酒,侍应生进来劝说:“易总,天已经亮了,是不是让人送您回去?”
“没酒了吗?”
易明月有点意犹未尽。
侍应生支支吾吾,“您都喝了一晚上了,要是再喝下去对身体不好。”
易明月游离的媚眼扫过他,吐气如丝,“谁让你劝我的?周期呢?”
“周同志一周前辞职了,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侍应生露出奇怪的脸色。
易明月一愣,旋即笑出声,“你说得对,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晃晃悠悠起身。
侍应生急忙要扶她,被她拂开了,“不用,我自己走。”
“那我给您叫车去!”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刚才坐着还不觉得什么,一站起来整个脑袋都在转。
易明月晃了晃脑袋,扶着墙竭力保持住平衡往前走。
倏然手撑了个虚的,门没关,“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摔进房间了。
易明月摔的眼冒金星,她骂骂咧咧起身,眼尾猛然扫到房间里衣衫凌乱的男女。
“靠!”
脑袋瞬间不晕,腿脚也利索了,“是大侄子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好事了,你继续,继续……”
趴在张君易身上的女人心里怒骂了一句。
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他单独相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